午間兩點,向偉來到宏成,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進學校而是熟練地拐進學校旁的巷口,從這裏能看見進出學校的人員,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大約半小時,一群女生朝著學校大門走去,雖然穿著統一的校服,但他還是一眼認出這是三班的學生,有位短發女生他曾在班主任的“密會”上見過。
事不宜遲,他大步走近擋住女生們的去路,幾個女生警惕地站住,“小同學,打擾一下,你們認識向依嗎?” 向依兩個字一出,她們原本疑惑的表情一瞬間凝固在臉上,周遭氛圍變得有些古怪,她們互相對視目光交彙,短發女生率先開口:“你是誰?”
她並沒有回答是否認識向依,而是詢問他們的關係,向偉察覺有戲,解釋道:“我是她爸爸,你們是她的同學嗎?我有事..…”
“不認識。”
話未說完,一道清冷的嗓音不容分說地製止他,向偉陡然住嘴,目光移向站在正中央的女孩,對上一雙眸色淺淡的眼睛。女孩也在看他,視線掃在他身上,隻一兩秒向偉居然感到壓力,那雙眼睛如同千尺冰淵,晦暗不明的深淵下藏著冰霜魄雪。
“要上課了。”女孩說完,便從容不迫的越過他走了,其她人見狀跟在她身後也走了。
向偉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她們,在她們快要徹底消失在視野裏時,他從包裏掏出相機,“哢嚓”,女孩高挑的背影聚焦在鏡頭中央。
畢業在即,各班紛紛預約畢業照拍攝,女孩子們從頭發到不顯眼的耳釘都精致漂亮,試圖還原真實美貌,連平時素麵朝天的女生都擦了點豆沙色口紅。向依不關心畢業證的照片好不好看,她關心能不能拿到畢業證。
一早起床向依隨意將頭發紮在腦後,校服隨意套上就出門等車坐。太世野盯著副駕上的向依欲言又止,向依低頭查看,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怎麼了嗎?”
“你忘了今天拍畢業照?”
“沒忘。”
“你就這樣去拍?”
“有什麼問題嗎?又不醜。”
太世野沒接話,轉過頭麵無表情地開車。汽車拐過路口,學校大門逐漸清晰又逐漸消失,他路過學校往相反的方向開。“下車,”邊說邊解安全帶,餘光一瞥,提醒道:“不用拿包。”抱著書包的向依遲疑地鬆手,也跟著下車。
此刻是清晨七點,向依仰頭望著一家名為“千變萬化”的理發店,心情複雜。太世野已經推開門,“快進來,時間不夠你將就一下。” 店主正在嗦粉,見到兩人驚訝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帥哥,剪頭?”
“給她剪個漂亮點的發型。”太世野側身, 下巴一指向依,“好的,小妹妹,來這邊,先洗個頭”。
太世野靠坐在沙發,店主拿著剪刀不停詢問向依喜歡哪種發型,企圖在她麻木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向依從一而終的回答:“可以、都行、隨便。” 他瞧著這幕樂了,低頭看手機,距離他的課還早,想了想站起身,“我去買早餐,你吃什麼?” 向依望著鏡子,轉動到一半的腦袋被店主及時製止,於是冷漠回答:“不用,謝謝。”太世野沒猶豫,轉身往店外走。
她剛到別墅的時候,太世野每天變著花樣做早餐,裝的溫柔體貼,等自己上了賊船揚了帆,這大尾巴狼便原形畢露,愛吃吃,不吃別妨礙我吃,一句也不多問。
一套洗剪吹下來,半小時過去了,向依連新發型長啥樣都沒注意,急衝衝往學校趕,穿過馬路遠遠看見校門口站著幾位學生和恨鐵不成鋼的教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