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葉曦抽出長劍砍下白歌的手臂,踹開侍女。
“誰再攔著我,殺了你們。”
突然腹中劇痛,葉曦痛的雙腿發抖。
侍女白鴛跪在地上啃啃哀求:“小姐,公子吩咐不能放小姐離開。”
葉曦聽到“公子”二字,頭皮發麻。
她的夫君一家馬上就要死在他手上。
現在必須闖出去!
“嘩”一聲,一腳重重踹在白鴛的胸口上。
白淨的臉上瞬間變得煞白,口流鮮血,卻仍然狠狠抓著主子的褲腳。
“小姐不能去啊,小姐會死的。”
葉曦冷聲苦笑。
死?
現在的她生不如死。
她猛地用力將她們踢開,提裙上馬。
蕭瑟的風如凜冽的刀片割得臉頰生疼,卻馬上被腹中的劇痛吞滅。
“啊——”
孩子,你是在怨恨母親嗎——
葉曦摔下馬,血色長泊,往路的百姓心有不忍,卻恐於皇命,誰也不敢施以援手。
葉曦躺在大街上了無生氣,抬頭望著烏蒙蒙的黑雲,心如死灰。
葉辰,我恨你——
“小曦——”
“姐姐——”
葉曦看清來人,淡淡的指著天空:“姐姐,要下雨了。”
來人如何不知道她話中含義,哭著背著葉曦找產婆。
好不容易救下這個九個月的孩子。
回頭一看,葉曦掙紮著起身提著刀劍要走。
“小曦,跟我去大徵吧。我會保你和孩子一世平安。”
葉曦淡淡一笑,輕聲細語的囑托道:“姐姐大恩,妹妹這世無以為報,我哥定會追殺這孩子姓名,求姐姐帶著孩子快走。”
“小曦——”
葉曦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堅定的離開。
哪怕身下還在流血......
縱馬行馳在熟悉的樹林,雨霧中彌漫著血腥味,雨水像是上蒼特意垂憐的賞賜,將林葉間的血水攪渾在一起,看起來沒那麼嚇人。
“阿槿——”
葉曦高喝一聲,振臂一揮,劍柄飛去,射穿揮刀砍向夫君的將士。
那將士生的熟悉,爹爹說他是跟著他打仗的忠義將軍,還曾抱過她。
她不在乎了。
誰敢動她夫君就都是她的敵人。
韓槿瞳孔一震,驚懼的怒喝她:“快走——”
葉曦咧嘴大笑,握緊手中的韁繩衝著他來。
這一次他卻沒有往日的笑容,但她不介意。
好不容易到他跟前,韓槿奔潰又心疼的握緊她的手。
葉曦倒絲毫不難過,笑道:“阿槿,生同衾死同穴是你我二人的誓言。”
“好,傻丫頭。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兩人並肩作戰,可敵不過人山人海的追兵。
身旁的至親一個個倒下,兩人最終被逼到末微湖邊。
“緣起於此,如今止於此。夫人怕嗎?”
韓槿握緊葉曦的手,眼裏帶著淡然的真誠。
“與君同。”
韓槿笑了笑,猛地瞪大雙眼,撲身擋住那白刃的寒光。
鮮血迸流,一張了無生機的臉向前倒下。
天空一道驚雷。
葉曦紅著眼眶,抱著血肉模糊的韓槿向湖水中倒去。
就在摔進湖水中那一刹那,雷電再次炸起,一束寒光照在冰刃下的麵具上。
這雙眼睛熟悉的讓她永生難忘。
哥,死了這麼多人,你不會痛。
那以我為代價呢!
——
“噔噔噔——”
“君上,豫州被洗劫一空。”
......
什麼聲音......
蘇櫻身子單薄,凍得瑟瑟發抖,弱弱地往後縮,突然後背一涼。
她心一跳,緩緩睜開眼,眼神冷漠。
許久歎了口氣。
“君上,那些天殺的狗東西一把火燒掉了糧倉。我們幾乎顆粒無收。”
蕭楚河看著滿地瘡痍,到處是身首異處的屍體和連天的哭嚎聲。
他本來按照慣例每月來搶劫一次豫州,不成想這一次卻碰到凶殘的韃靼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