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溘然長逝的閨蜜(1 / 2)

袁彩把冰箱裏的剩菜拿出來放進微波爐,等了大約十分鍾左右,微波爐的計時器開始響鈴,她把菜拿出來裝進盤子,又掰了半塊饢填進嘴裏,這才去叫母親起床。

“你把好好的工作辭了,就是為了每天準點叫我起床?”

袁彩把母親房間的窗簾拉開,繼續忙活手頭的事。

對於母親的抱怨,袁彩辭去警察這份工作的第二天起,就當作平常事看待,如今過去三年,更是習以為常。

她越是如此態度,母親的臉色越發難看,心中的怒火越是不打一處來。

已經快三十歲的年紀,隔壁李嬸的女兒正在準備二胎,同學們的孩子不是在內地為事業奮鬥,就是在家裏獨當一麵,各有各的精彩。

袁母起初參加老同學聚會,袁彩都是她的話題焦點,畢竟自打袁彩考上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後,學校就一直把袁彩的照片貼在校門外的光榮榜上。

偵查學是該校的熱門專業,是國家特色,一年隻招幾個女生。

袁彩無疑是當中的佼佼者。

畢業後,她誌願回到家鄉新疆,工作五年間連立兩次三等功,逢年過節也常有人來家裏登門拜謝。作為袁彩的母親,這無疑是她多年來獨自栽培女兒的辛勤回報。

可就在三年前,袁彩把好好的工作辭了,不談對象也不另謀出路,就在家裏吃睡睡吃,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難免讓母親心生困惑。

袁彩趁母親在衛生間洗漱時,已經麻利兒地疊好被子收拾完客廳,為了避免與母親發生直接爭吵,她刻意調整了作息時間。等母親收拾完畢坐下來吃飯時,她已經吃完準備出去遛彎兒了。

今天的訓練計劃是去樓下快走三公裏,順便去買幾個哈密瓜。

剛走了不到五百米,袁彩突然發現沒帶手機,趕緊扭頭往回跑。

等回到家時,母親正巧舉著手機往她這邊拿,下彎的眼尾疊在許久不見的笑容上,讓袁彩看得有些許陌生。

“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你不在,我就接了。”母親如是說:“一個男人,聲音還挺好聽的。”

袁彩把手機裏的通話記錄翻出來,對著那個陌生的名字有點恍惚。

吳頔,安婧的男朋友。

自那回見麵後,她應安婧要求存下了吳頔的電話號碼。

兩年間,她和閨蜜的男朋友沒有聯係,今天不知是吹了哪股風,把遠在滬城的吳頔給吹了過來。

袁彩隨即把電話撥了過去。

母親就坐在袁彩身邊,手上還端著吃剩下兩口的稀飯,見電話撥過去了,母親小心拍打著袁彩的膝蓋,小聲嘟囔著,“把握住機會。”

袁彩正要和母親解釋什麼,電話那頭接通了,“喂,袁彩嗎?”

“你是,吳頔?”

對方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不好意思啊這麼一大早打擾你,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我……”

“發生什麼事了?”袁彩聽出吳頔說話的語氣不太對。

過了許久,吳頔答:“安婧,安婧出事了。”

袁彩和安婧是二十多年的好姐妹了。

袁彩五歲那年,呼圖壁縣發了罕見的大洪水。雨勢雖不大,但礙於沒有防洪的經驗,水庫發生坍塌造成了洪水湧向城鎮。袁彩父母被組織派去抗洪,把小袁彩托付到隔壁的安婧家裏,兩個人就這樣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後來兩人從小學一直上到高中,直到大學才分開。可以說,安婧是袁彩青春裏不可或缺的一個人。

安婧大學畢業回到新疆那年,袁彩作為閨蜜給她辦了一場接風宴,沒過多久,她聽聞安婧在瑪納斯一家養老院做兼職,後來還談了一個男朋友,名叫吳頔。

袁彩對安婧這段異地戀並不看好,一是認為吳頔與安婧家庭條件懸殊過大,怕安婧嫁過去受氣。二來也是不看好逐利的吳頔在價值觀上能認同安婧的選擇。但這都是安婧的私事,她不便過多阻撓。

回想起上次與安婧見麵,安婧還興致盎然地規劃著與吳頔的未來,向她描述婚後的發展走向,這才不過兩個月,人就沒了。

實在太突然。

吳頔說,人是三天前沒的,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氣,整個身子都冰涼冰涼的。

警方給出的結論是死於謀殺。死亡時間是八月八日淩晨四點三十七分,死因是溺水身亡。死者死前與凶手發生過肢體衝突,排除性侵,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不過在今天,也就是安婧死亡的三天後,法醫在安婧的衣角裏發現一根偏硬的短發,經檢測對比,這根頭發不屬於安婧,也不屬於與安婧當天接觸過的吳頔,很大概率來自凶手。

袁彩深吸一口氣,避開母親回到自己房間,她把門鎖上,眼睛盯著窗外的落葉一動不動,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鍾左右,直到吳頔忍不住掛斷電話又重新撥打過來。

“剛才是信號出問題了嗎?我聽你那邊沒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