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斷斷續續地響起說話聲,我緩慢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見一群人,我蠕動了一下身體,冰冷的觸感傳到全身,大腦傳遞出一個信號,那是一個人的手,刹那間我睡意全無,彈起身來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人反綁,上半身還赤裸著。
我望向旁邊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睛空洞無神,脖子泛著紫色的手指印,此刻我腦袋一片空白,其中一人開口道:“好你個臭道士,竟幹出這等齷齪之事。”
“鄉親們,這臭道士不僅玷汙了神女,還殺害了她,咱們把他拖出去沉河!”旁邊的人又接道。
“好!”
我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從旁人的反應,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各位,有話好好說,說不定這是個誤會。”
“你這話留給閻王爺說吧。”兩個壯漢拿起木棍,從我的雙手、雙腳空隙穿過,像抬豬一樣,把我抬到了院子,這怕是我輩子最丟臉的時刻了。
出了大門口,劉東就衝了出來,攔住了隊伍,“各位,別這麼衝動,有什麼事情,咱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解決啊。”
一個絡腮胡中年男子,將劉東推到一旁,“一邊待著去,關你屁事!”
劉東掏出手機,按下了一個鍵,那人一把奪過來,摔倒了地上,“我看這人怕是同夥,一起把他押過去。”
幾人擒住了劉東,從人群中來個年輕男子,在他耳邊低語,說完男子大喊了聲,“族長說,先把他們關到地窖,明天晚上祭祀之時,用他們來告慰神女在天之靈。”
地窖裏,一根粗壯的石柱立在中間,上麵用朱砂畫著鎮壓符咒,幾根鐵鏈從柱子伸出來,鎖住了我們,斑駁的牆壁垂著一盞黃燈,低沉泛黃的光線,仍然可以看清出地麵新舊交替的血跡。
真是驗證了人比鬼可怕,難怪要用石柱鎮壓,不然這怨氣都得攪得天翻地覆,也是奇怪了,他們怎麼會道家咒法的。
我甩了甩垂在額頭前的頭發,燈光落在臉上,臉上一陰一陽,右眼隱隱約約閃過綠光,劉東嚇得抖了抖,“你這披頭散發的樣子,可真怪嚇人的。”
我靠在石柱上,眯著眼睛,“你要是旁邊躺了個死人更嚇人。”
“什麼時候了,這你都睡得著,心真大啊!”
“那不然了?”
“要不您施法穿牆出去。”
我睜開眼睛,歪頭注視他充滿期待的麵孔,“能穿牆的是鬼,我是人。”突然間,想起昨天拍的照片,於是拿出手機,翻到屍體的照片,“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劉東靠近看了下照片,頭立馬別過去,接著一下又一下的幹嘔,“都這樣了鬼都認不出了啊!”
我翻到下一張,扯了扯他的衣袖,“這張呢?”
他睜著一隻眼,小心瞄著我的手機,見隻是紋身,便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老穀手臂上的紋身和這一模一樣。”
“真是他,果然還是死了。”
“是剛剛那夥人幹的?”劉東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的手機,“有手機怕什麼,打個電話給我夥計,讓他喊人過來。”
我將手機扔給他,劉東高興地打開界麵,才發現信號上打了個叉,“沒信號,我早看了,而且摔你手機的人,是我昨天遇到的麵館老板,混亂中我看到他手上的黑斑了,加上他的絡腮胡,就更加確定了,我吃的麵被他們下藥了,不然我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人家擺明是有備而來的。”
“連你都被擺了一道,咱們怕是回不去了。”劉東仰頭一聲歎息。
“那倒不一定,還有一人沒被抓了。”
他一下子精神起來,“還有外援,你昨天晚上不在,是去找幫手了嗎?”他朝我比了個大拇指,“還得是道長您呀!深謀遠慮!”
“馬屁就不用拍了,運氣好吧,你還記得那天在咖啡店的駝子吧?”他點了點頭,我接著說,“他被這夥人陷害,想找我合作,來的路上我看見一隻烏鴉飛過,他一定也知道了……”
“烏鴉?”劉東困惑看著我。
“反正他和烏鴉本是一體,視線自然也是可以共同的。”
“那他怎麼不就直接動手,不會看見我們被抓了,就打算另找他人吧。”
“或許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反而不想他驚動對方,就按著他們的想法走,看看到底想幹什麼!”我沉默一會,才反應過來,“對了,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哦……民宿老板啊,她說隔壁上鋪村,老錢家的女娃,被一個道士奸殺了,我一聽不就是你嗎?”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我白了他一眼。
“條件反射啦,不好意思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飯點我去找你,就發現你不在,聽老板這樣一說,想著怕是你出事了,就一路問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