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不難,無視所有人的看法就行,我即全世界。
殺人不難,法外之地,生存的法則就是你死我亡。
難的是既要裝傻,還要殺人,同時把殺戮當作遊戲。
入夜,婁荒山外延的雪丘後,部落戰士們凝視著黑白相間的朦朧遠方,等待著中原馬隊出現。
楊亦摸著黑漆漆的腦袋,咧著嘴,笑容一如既往的憨傻。口水順著嘴角流過下巴,然後滴落在黑漆漆的腦袋上。黑漆漆渾然不在意,它吐著舌頭,哈出陣陣熱氣,哈喇子從嘴角滴落在雪地上融出點點坑窪,一人一狗,表情相得益彰。
楊亦無時無刻都在笑,笑得越憨傻才越符合他的人設,現在他是個傻子。
每個夜晚楊亦都會做同一個夢,夢中充斥著晚期癌症的病痛折磨和彌留之際的不甘,直到自動電擊器產生的高壓脈衝才把楊亦的一切感知化為虛無。
每次醒來,楊亦都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一個陌生異世界。
北岐,墨脫,和中原諸國,大陸三方勢力割據,對峙數千年。九重天有神仙,人類分種族,武道分境界。
楊亦所在的婁荒山部落就是隸屬於北岐草原部落,這裏原始,荒涼,野蠻。
對於世界的認知,就是一個大概格局,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主人設下活著,活著才是一切的關鍵。
馬哨聲響起,黑漆漆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楊亦沒動,慣常都是有人催促才能行動,傻子的主觀能動性就是,能不動就不動。
“媽的,趕緊。”
呼延那一腳踹在楊亦的大腿上,低聲罵道。
楊亦抹了一把嘴角口水,憨笑著拉下麵甲,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警戒!”
馬隊護衛立時警覺,紛紛抽刀搭箭,兩團黑色迅速朝他們靠近。
弩箭射出如飛蝗,那兩團黑色的速度沒有絲毫停滯。
黑漆漆一躍兩三丈,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一個護衛的肩膀,連人帶馬一齊撲倒,脖頸一甩,那人的半邊身體就被扯碎了。
“棄馬,結刀陣,是荒原狼!”
馬隊中有人大喊。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荒原狼的吼聲足夠讓這些馬匹瞬間恐慌不受控製。
隻是這些人還沒有結陣完成,楊亦就一頭撞了過去。
一手抓住一人的脖子,兩個成年人在楊亦手中被當作了人肉盾牌。
馬隊護衛們這時才看清楚,來人帶著一張猙獰麵具,腰間綁著一整條褪了皮的羊腿,身上插著十幾根弩箭,手裏拎著的兩人顯然已經氣絕。
“啊!”
楊亦怒聲大吼,抬手把一具屍體拋向人群。
正當這些護衛恐懼的看向這具殺神時,他們身後,箭雨激射而來。
刹那間,這些護衛們被猝不及防的箭雨射了個透心涼,隨即幾十個部落戰士狂奔而至。
襲擊一個幾十人的馬隊就是這樣簡單,楊亦和黑漆漆是誘餌,埋伏在後方的部落戰士才是真正的殺招。
“嘿嘿...”
楊亦抓住屍體的雙腳,猛然發力,那具屍體生生被扯成兩半。
這一幕,隻是常規表演。
馬隊護衛或死或傷,等待他們的是補刀,無論死活,心口都會被部落戰士狠狠的再插上一刀。
刀刃刺破胸腔的噗呲聲和這些人最後的哀嚎交響在一起。
“滾,滾邊上去!”
部落頭人呼延那朝著楊亦吼道。
楊亦佯裝生氣,一腳把地上一顆人頭踢的老遠。
楊亦身先士卒,呼延那沒有一絲感激,在他眼中傻子和畜牲是一樣的。
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摘下麵甲,解下腰間羊腿,楊亦打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黑漆漆歡快的跑了過來,插在身體上的弩箭不停的晃蕩。
黑漆漆大口享用羊腿,一根根弩箭被楊亦熟練摘下,幾乎沒有傷口,都得益於黑漆漆堅實的皮毛。
黑漆漆似乎不知道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羊腿吸引,或許它也習慣了。
楊亦身上穿了一件油浸的藤甲,藤條很堅硬,但依然被弩箭射穿,好在傷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