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遙境內。
“嘶嘶……”“簌簌簌”山間的樹林間,傳出了摩擦樹葉和蛇吐信子的微小聲響。
不一會兒,這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然後,“抓住你了!”“不玩了!”兩聲女孩子的聲響響起。
“不玩了不玩了”不一會,出現了一個一身黃衣的女子坐在河邊,眉間掩不住的愁容。
“好息畫~反正也無聊,再玩會兒嘛”說著在她麵前跳出來一個女子,這女子一身綠衣,一屁股坐在河邊的樹根上,支著頭看著黃衣女子。
黃衣女子,名為息畫,真身是一隻漂亮的畫眉。隻見她撇了撇嘴,坐在了綠衣女子的身邊,出了林子,兩人便到了一條小河邊,南遙的小河都連著一條名為霜戈江的江流。
“秭月,三個月後我就嫁人了。”息畫看著和那個名為秭月的綠衣姑娘同歲,但是一開口便談及了婚嫁之事。她眉間流露著一絲愁色,可見她自己對這門婚事,也不是很有信心。
“什麼!你爹又逼你嫁人了?!”秭月聽完,一改剛才的模樣,直接跳起來站到息畫的麵前:“息畫……你應該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我爹這次是認真的,婚禮事宜都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哪有說的這麼容易,我喜歡的人,可能再也不會來南遙了。”息畫的眼睛中寫滿了悲傷,隱隱顯出了她的無奈:“滄海是北遙的將軍,要守護北遙的領土不被侵略,怎麼可能再來南遙……南遙要去北遙,得穿過整個大陸,從地下走,一個月才能到……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再說他可是掌握著北遙兵權的將軍,怎麼還會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妖。”
“息畫你別這麼想,你可是救過他的命的啊,要說救命恩人說忘就忘,那這種人,還配被惦記麼!”秭月看著和息畫年齡不相上下,實際比息畫小了整整六百年。息畫今年已經一千六百歲了,但是秭月,卻隻有八千歲。所以秭月做事想事,比息畫多了一份衝動。
七百年前,那時候秭月還很小,而息畫已經是南遙有名的醫者了。那時,滄海還不是北遙的將軍,隻是被指派過來迎娶南遙王大女兒的使者,聯姻不論是在人界還是妖界,都是保持兩國和睦的有效手段。但是滄海在來的路上,卻遭到了魔物的偷襲,到了南遙的時候,已然身負重傷。那一次,南遙王親自來請息畫前去王宮救治滄海,也是在那裏,息畫第一次愛上了一個人。滄海的真身是一隻銀狐,一股子妖媚的氣息,最妖孽的,無非是他的那張臉。息畫長得也不賴,臉色白嫩無比,猶如羊脂玉一般,雙目流動,秀眉纖長,明眸皓齒。她話聲輕柔婉轉,也難讓人絲毫不動情。滄海深知,自己來南遙的目的,也不敢忘自己是一個使者,所以,在知道這段戀情注定無果之時,默默離開了息畫,他的突然消失,曾一度讓息畫陷入癲狂。息畫在忘情崖上呆了整整百年,才決定放下滄海。她與滄海,相識不過一月,卻讓她愛了七百年。這就是妖,癡情之妖的心,勝過人類那顆善變的心。
“你不用說了,這次我不想忤逆我爹爹了,我逃避了七百年,等了七百年,卻再也沒見過他,或許他早已忘了我,兒孫滿堂。”
“你就沒用靈鶴聯係聯係他什麼的麼?”靈鶴是妖界的聯係工具,就算是北遙到南遙的距離,也能在一個月之內到達,除非,有人用仙術或者妖術毀了靈鶴。息畫一臉死心的樣子,而秭月,確實還一直抱有希望。大概是息畫是秭月在妖界最要好的朋友吧,秭月長得不好看,一些長得稍微美豔些的女妖看秭月是孤兒,沒有個依仗的,老是喜歡一口一個“醜八怪”的嘲諷她。而男妖一部分是不甘放著美豔的女妖不選,去招惹秭月這麼個“醜八怪”的,還有一些呢,則是不願意得罪大多數的人,寧可得罪秭月一個。其實秭月的容貌放在人界,也能算的中上,畢竟人不能控製自己的長相。說來秭月也是十分鬱悶,化形時候隨便選了一張臉,誰曾想這麼麻煩啊。在妖界,隻有息畫不介意秭月的長相,不介意她是孤兒,所以秭月對於息畫,如姐妹般的情誼就更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