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上的時間顯示1:15,屋外正傾盆大雨,雨聲敲打著窗戶的玻璃啪啪啪的響,晨曦盤腿坐在上鋪,背靠著牆,正對著筆記本敲打著文字,今天雨聲很大,她不用躲在被子裏碼字了,突然聽到下鋪的奶奶咳嗽了一聲,以為把奶奶吵醒了,晨曦趕緊探個頭看了看奶奶,沒醒,隻是睡夢中翻了個身,晨曦輕聲舒了口氣,繼續飛快的在筆記本上敲打著文字,房間很狹窄,放了一張上下鋪的木床,就剩一個書架,書架上麵已經沒什麼書了,放了些瓶瓶罐罐,還有些藥瓶子,地上擺了些疊放整齊的紙箱。。。。。。
次日,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晨曦洗漱完回來穿好了校服,隨手紮著馬尾辮並叮囑奶奶:“奶奶,今天下雨,您千萬別出門了,您年紀大了,這種天氣出去不安全,我會很擔心的,知道吧?““知道,知道,我不出去,等天晴了我再出去,昨天奶奶運氣好,撿的瓶子比平日裏要多,賣得12塊8毛呢!”晨曦看著已經滿臉皺紋頭發斑白的奶奶,她的心咯噔的疼了一下,奶奶滿臉笑容的交代著晨曦上學注意安全,下雨路滑慢著點走,晨曦背好書包出了房間“奶奶我去學校了!”
走出房間門,外麵是另外的景象,舅舅、舅媽跟表弟、表妹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做坐餐廳吃著早餐,看到晨曦出來了幾個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舅媽川劇變臉一樣的換了張臉“這個月的午餐費在這裏,省著點花,你跟你奶奶可都靠我們家養著呢,隻出不進,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大手大腳的”。晨曦伸手拿了飯桌上的那100塊,又順便拿了個包子就出了門,門後麵是舅媽喋喋不休的數落聲“這死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啊!拿了錢不知道說聲謝謝啊?還有這屋裏的老太婆,還不知道出來吃早飯,還讓我去請嗎?當自己是慈禧皇太後啊?。。。。。。”晨曦麵無表情的單手打著傘,邊走邊咬著手裏的包子,晨曦:[如果媽媽沒死,爸爸沒出事,那該多好啊,這樣我跟奶奶也不會被欺負,媽媽,我好想你。]
教室裏的同學們都在熱烈的討論著正在連載的小說,李木子:“昨天更新的《尋夢江湖》,你看了嗎?你看了嗎?昨晚更新到笑傲大俠,他以一打十,最後還打贏了,作者大大寫他身負重傷不小心跌落山穀,你說他會不會死啊?”呂曉峰:“我覺得不會死,他是大俠,怎麼可能會死?再說,主角都自帶光環。”李木子:“我覺得作者大大會寫他跌落峽穀,不僅沒死,還獲得武功秘籍,練得蓋世神功!”
晨曦自顧自的走到左後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她看了看教室牆角上的掛鍾,還有15分鍾才上課,很好,還可以睡15分鍾,低頭趴桌子上立馬睡著,班裏的同學對於晨曦這樣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晨曦是班裏唯一獨來獨往的女生,上學放學、中午食堂吃飯都是一個人,關鍵她每天都很困,隻要不是上課時間,她永遠在趴著桌子睡覺,所以,班裏麵的同學跟她交談得上的沒有,有部分同學跟她初中是一個班的,所以都知道她家的事,媽媽死了,爸爸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奶奶在撿垃圾,基於同學們的同情心,大家對她也都還算友善,沒有人在她麵前提及過她家的事。
下課了,同學們結伴去了食堂,晨曦向來最晚才去,因為去得早浪費時間在排隊,她還不如先把上午老師留的作業給寫了,到最後再去,沒什麼人打飯了,這樣能節省排隊時間,食堂的阿姨們也都知道有這麼個孩子挺可憐的,都是最後才來,文靜不愛說話,每次都不點肉菜,晨曦拿著托盤走到了最靠邊的一處買飯窗口,等最後一位同學離開了,她把餐盤雙手遞了上去,“阿姨,一份米飯一份紅燒豆腐,謝謝!”阿姨接過餐盤笑盈盈裝著米飯,一邊跟叮囑自家孩子一樣叮囑晨曦,“入秋了準備轉涼了,以後來早5分鍾,飯菜吃熱乎點的,孩子!”阿姨裝了盤裏的豆腐,又把旁邊餐盤那僅剩一隻的雞腿裝上,遞過去給晨曦“這雞腿就剩一個啦,送你了,不然也是丟掉了”
“謝謝!”晨曦拿飯卡滴了一下結賬,扣款3元,接過盤子轉身離開,阿姨看著瘦小的背影,心疼的搖了搖頭,這孩子是這一屆高一的新生,在此之前,博林中學還從來沒遇見過舍不得買肉吃的學生。。。。。。晨曦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埋頭吃著盤裏的飯,泛紅了眼眶,不認識的食堂阿姨跟叔叔們,都能默默的對她特別照顧,可是家裏的舅舅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舅媽還恨不得把她跟奶奶掃地出門。
思緒一下回到了3年前,那年晨曦12歲,晨曦放學後跟往常一樣開心的進家門,剛進家門換鞋就聽到屋裏麵的爸媽在爭執,“你今天非給我說清楚了,錢去哪裏了?”“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花了一些家用,買了點股票。”
“你買什麼股票,你從來不懂這些東西,你找借口你也找個實誠點的,這些年你偷偷摸摸的拿錢給你弟,都不是大數目,我也就假裝沒看見,這次可是80萬,這80萬是貨款啊,是要打款給供應商進材料的,你把這80萬一分不剩的用完了,我怎麼辦?怎麼給客戶交貨?”
“你也沒說這是貨款啊,以前賬戶裏的錢都能用,我怎麼知道這次的不能用嘛?”
“你說,錢去哪裏了?”
“轉給我弟了,他說很快就能翻倍賺,賺了錢立馬轉回來給我。”
“翻倍賺,翻倍賺,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你也敢信,你、你、你,該怎麼說你才好,你知不知道這兩年生意難做,廠子已經周轉困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呀。。。。。。。”
“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老陳,你別著急,我馬上打。”
晨曦不敢出聲,她自己默默的回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奶奶應該還在樓下跳廣場舞還沒回來,她知道爸爸這麼著急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晚飯時間,爸爸一臉嚴肅的吃著飯,媽媽也默不出聲吃著飯,奶奶看出了端倪
“阿康,出什麼事啦?”
“媽,沒事,我在想事情呢,沒事,你們吃飯吧,吃吧,我去書房查點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