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孤潔的月輪點染著夜空的寂靜,江畔柳影婆娑,江下漣漪起伏,昏暗的街燈灑落在空蕩的酒瓶,獨坐在一棵枯柳旁邊,煙霧劃過喉嚨,隨著一生哽咽,泣了出來。
一本殘破的筆記本,被撕爛,扔進了江流,隨著波濤,去了深海......
刹那警笛聲響,呼嘯的秋風劃過麵頰,淚眸裏閃爍起冷峻的燈光,被束縛著進去了車裏。
手銬壓迫著手腕,耳畔盡是對講機的嗡鳴,窗外的枯柳依舊在風中搖曳,不同的是,那寂靜的夜已經被人群堆滿,喧嘩聲此起彼伏,公路上摩肩接踵,警察不得已下車,疏散了群眾,另一個警察轉過身來,拿出來一枚彈殼。
“這個是什麼?想必你比我們清楚吧。”
“嗯......”
“沒事,我知道你不願提起,沒事,到了所裏,給你時間,慢慢說吧!”
審訊室裏,相對而坐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察,他們也隻是默不作聲,一直看著......
秒針在不息地轉動......
“警察同誌,我承認,我知道這個彈殼!”
警察依舊默默地記著筆錄。
“警察同誌......我......招供......”
一個警察突然闖了進來,舉起槍,扣動了扳機,一聲,兩聲......
“這件事千萬不能公開,我們一個警員殺了昨晚剛被抓的關鍵人物,最後飲彈自盡。不過這下情況就複雜多了,沒想到,我們自己內部也出了問題,趕緊去組織一個專案組,成員與外界完全隔離,嚴格保密。”
“是!領導!”
一個黃昏,夕陽的餘暉為大地鋪上一片舊橙色的薄莎,炊煙籠罩著古道,一輛自行車穿過小巷,停在了樓角,一個小姑娘下了車,收拾收拾衣服,急急忙忙地上了樓梯。
“唉,這下是真的完了,他們那家的人都死絕了,咱們這邊也恐怕是唇亡齒寒了!”
“說什麼呢!建設!大不了......大不了我們離開這,去......”
一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對話,開了門,小姑娘急忙走進屋裏。
“建設哥,淑娟姐,左清章呢?”
“他......那個......”
“說呀!快說呀!”
嘶吼聲響徹整條小巷,樓對麵的鄰居都轉過頭來看
“他死了!被常家的人殺死了......你可不能說出去啊......誒!怎麼了!”
一陣眩暈感襲來,小姑娘昏了過去
醒來依舊是一個黃昏,行走在江邊的路上,沿途是江畔的翠柳,陽光穿過柳葉,點綴在草地上,幾個麻雀在樹枝上來回飛翔,又落在電線杆上,打理著自己的羽翼,霎時間,一聲呼喊,麻雀受到驚嚇,飛走了。
回頭看去,是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在低頭,自己身上也是當初的校服。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黎欣琦班長嗎?”
“左清章!你幹嘛啊!跟蹤我?”
“沒有,上午語文作文忘交,現在交給你吧!別記我名字哦!”
“你找課代表啊,找我幹嘛!”
“你也知道課代表他人老實,你幫我通融一下,謝了!”
“行吧!行吧!”
“那我走咯!”
這時,風起了,作文紙被吹進了水裏,左清章卻毫不在意,隻是仰起頭。
“晚風拂柳啊,就讓這歲月的詩信隨著風,穿過柳,寄向我們的未來吧!”
“我們?”
“對!我們!欣琦!有些話我也不好開口!”
“你可真肉麻,說實話,就現在,不過小孩子過家家,什麼事情經得起時間?”
“沒事啊,這本筆記本是你送給我的,我把她埋到柳樹的底下,柳下,不就是留下了嗎?以後的柳樹啊,再生根發芽,長出的葉子就是我寫給你的信,無論春風桃李花開日,亦或是秋雨梧桐葉落時,隻要江畔的風拂過枝葉,就是我寫下的信寄向了遠方,寄向了未來的你。時間會走,秒針會轉,但風不會停止,柳不會倒塌”
“這樣嗎?哈哈?那希望這棵柳萬年長青吧!”
“醒了嗎?”
“哎呦,女兒啊,你可算醒了,嚇死娘了!”
“娘,這是哪啊!”
“人民醫院!你哮喘又犯了,昏了好久,可算醒了!”
“娘,清章......”
“你少給我提他,真是的,唉!被抓進牢裏能有什麼好事!”
“不是,他......”
“他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
“他出來後你就跟他講,誒,你們從此斷了!”
幾天後......
江畔的枯柳下。
“清章,謝謝你陪我走過的韶華,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你的死訊,恐怕他們將不會放過我,我必須去外麵,我相信你沒罪,無論如何,我希望,能還你一個清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