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生命都必須經過沉澱才有厚度,葉子的掉落其實是對完整生命的闡釋。落葉悠揚,隻是完成生命的沉澱。
昏暗的天色,夜幕還沒有完全褪去。
中國的高中生已經開始出門上學了,此時正值寒冷的冬季,段慶在丘城外國語中學讀書,穿著紅色的校服棉襖。
段慶與別的學生一樣的時間出門了,在關好家裏院子的大鐵門後,段慶吐著寒氣朝胡同口走去。
他家所在的胡同沒有路燈,隻有遠處的那條通向大路的胡同安裝了昏黃的路燈。借著這發黃的光線,段慶隱隱約約看到胡同口有幾個人影。
段慶沒有多想,徑直走了過去。距離胡同口越來越近,轉角處有三個寸頭漢子,穿著落灰的薄羽絨服,嘴裏叼著煙屁股,正看著越來越近的段慶。
三人把手裏的煙屁股同時彈到牆上,搓了搓手。
很快段慶路過三人身旁,三個漢子中間的人朝另外兩個使了個眼色,一瞬間三個人衝上去,一個捂住段慶的嘴巴,另外兩個反擰段慶的兩條胳膊,然後很熟練的用麻繩把手捆在了背後。
三人得逞後,用一塊破抹布使勁塞進了段慶的嘴裏,那種酸臭味道讓段慶想吐,但是被堵著喉嚨壓著舌頭,根本吐不出來。
三個人扛著段慶一路小跑,朝著胡同通大路的反方向跑去,很快上了一輛麵包車。
段慶上了麵包車,車內沒有一絲光線,被黑暗籠罩著,什麼也看不見。
“大哥!又搞到一個,這一單要是做成了,咱們半年不用再愁吃喝了!”段慶左邊的一個人朝前排說。
“我們踩了一星期的點,終於找到這個沒監控的路線,不出一個小時,我們就能直接出丘城。”前排的一個嘶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抽十年煙出不來這樣的聲音。
段慶害怕極了,渾身都在哆嗦。從小到大哪遇見過這種架勢啊,他突然想起來最近新聞上說有人販子流竄到了南省境內。不會自己也遇到了人販子了吧!
自信點把“不會”去掉。
段慶能感受到車子在一路顛簸,同時車裏有忽明忽暗的煙頭,段慶這才發現這些人開車都沒有開車燈,他心想,別再把自己掏心掏肺前給出車禍撞死。
段慶可不想和人販子死到一塊,更不想被人販子賣掉器官。
這個時候坐在段慶左邊的那個漢子說“小子!你最好老實點,不然現在你就得死。”段慶害怕的點了點頭。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段慶終於可以看清楚車內的情況了。段慶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著。
開車的那個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仿佛其他一切都與他無關。坐在副駕駛的人也同樣是個寸頭,不過頭發是灰白色的,不知道是染的還是天然的,就在段慶打量著他的同時,那個人突然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段慶。
“小子誒!你最好忘了我的樣子,對你有好處。”說完便扭過頭去不再看段慶。
車子一直在開,一直到了中午段慶才放鬆了那麼一點。這個時候段慶才感覺到嘴裏的破布腥臭無比。
“嗚嗚嗚,嗚嗚”段慶想讓人幫忙把嘴裏的布拿出來,但是沒人理會他,嗚嗚聲換來的隻是前排那個白色頭發漢子的狠利目光。
段慶隻好試著自己慢慢用嘴裏的肌肉推動破布。
每用一下勁,那股腥臭味就會隨著唾液流入喉嚨,讓段慶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同時他還要觀察著旁邊的人販子有沒有注意他……不知道吞了多少腥臭的抹布水,終於破布可以頂出來了,但是段慶不敢吐,還將破布死死咬在嘴裏。
段慶想著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吐出來喊,吸引別人注意來救自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段慶足足咬了一下午破布,車子才停下,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滑動車門被打開,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可以知道這個車飽經滄桑。
“下車!”人販子對段慶嗬斥。段慶慢慢走下車,時刻準備吐掉破布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