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三年冬,風雪凜冽。
京都長豐大街,一輛插著“裘”字的馬車撞上停了輛從京都外風塵仆仆趕來的馬車,周邊頓時圍個水泄不通。
“裘伸可是出了名的大惡人,上回就因為陳府次子沒給他讓道,讓他把人當街給打死了。”
“還有更可惡的,他這五年來禍害了不下上千女人,我就親眼見過他當街搶十四五歲的姑娘,聽說搶回裘府當夜她便自盡了。”
“棱春這姑娘確實可憐,安家公子跟棱家已經下了聘,沒想到才三天便天人兩隔了。”
……
在紋有紫色鈴鐺的車簾裏,南佳正靠睡在車角上,汗水彙聚成珠,額頭滑落至香豔皙頸處。
“小姐!”
在驚夢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喚,南佳模糊裏感覺到些光亮,大腦還是一片沉重。
南佳忍著呼吸,睜開沉重的眼皮,隻見容燈左手攜劍,滿眼著急的在旁邊看著自己。
南佳看向車簾,有些不解看向容燈,“外麵發生什麼事嗎?”
容燈拱手道:“小姐,是裘伸。”
“裘伸?”南佳有點驚訝,沒想到一進京都就碰到了他。
“隨我下去看看。”
南佳剛要起身,容燈忙攔在她麵前,“小姐,不可!”
“不用擔心,你我都易了容,他是不可能認得出來的。”
容燈簇緊了眉,欲言又止,南佳趁他猶豫不定,直接撩開了車簾。
“真他娘的不知死活的東西,出門也不打聽打聽,連本老爺的馬車都敢攔,看來最近沒動手,都認為我好欺負了?”
南佳撩開車簾,隻見三步外圍了四五個裘奴,正前麵站著個近兩百斤的胖子,看來他就是裘伸。
裘伸疙瘩臉橫生怪肉,自眼眶下肉垂得恐怖,雙眼凸出讓人膽寒,腮邊長著長短不一的胡須,加上滿身的肥膘。
難怪棱香當夜自盡,擱誰誰不自盡呢!
在南佳見到他瞬間,裘伸也注意到了南佳。
隻見車簾拉開,有女子年僅二八,膚如凝脂,秀眉鳳目,玉頰櫻唇,白皙小臉呈三分病態,嬌弱扶風易倒。
裘伸見到南佳的刹那間,滿腔憤怒的雙眼仿佛是岩漿沉入了海底,壓在了心裏麵引起了波濤駭浪,一時間失了神。
“老爺,這該死的臭娘們敢擋我們的道,今日咱們非扒了她皮不可。”
裘伸讓他家的凶奴一聲怒罵拉回了情緒,見這狗奴才竟指著小美人兒囂張極,裘伸氣的渾身發抖。
“放你娘的狗屁。”裘伸往凶奴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凶奴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穩定了身形,抬起頭時已經腫了半邊臉,他迅速的捂著臉,退到自家老爺身後。
裘伸連忙賠笑,拱著雙手笑問道:“小姐是哪家人啊?不知可否告知在下,今日是我們的馬車衝撞了小姐,擇日我定當備好禮品親自上門賠罪。”
“不用了!我初來京都也不願多生麻煩,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南佳受持著一條白色手絹,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語氣極為虛弱的朝著傾棱說:“容燈,我們走吧!”
容燈臉色清冷,應了聲駕車便離開。
“老…老爺,我們就這麼放她走了?”凶奴捂著半邊臉,望著南佳馬車遠去方向,眼神中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