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捏捏她的手指,邀功似的說道:“阿緋,這塊玉佩你一直戴著,我已命人畫了圖樣去尋人了。”

沈緋調整自己的情緒,避免李豐發現自己的真實意圖,順著他的話頭“嗯”了一聲。

她並不十分上心,畢竟上一次,尋了三年都沒有結果。

李豐今日卻多說了兩句:“去歲,我遇到你時,有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仆與你一起北上。也不知道你家中還有沒有其他人?”

沈緋聞言,目露傷感,五六十歲的年紀,再加上當時凶險萬分,她和李豐都受傷不輕,她那兩個老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李豐察覺到沈緋有些低落,摸了摸她的頭:“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的口音像是清城的,那地方與晉國接壤,難免受他們官話影響,在清城多查探查探必定能找到的。”

沈緋點點頭,她倒是第一次聽李豐說,她的口音是清城的,因她說的官話與李豐一樣,她還以為是被李豐帶歪的,難不成是她帶歪李豐的。

沈緋歎了一口氣說道:“希望吧。”

李豐看她略帶憂愁,心中疼惜,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掌托住她的腦袋,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用憂心,你還有我呢。”

沈緋借著羞意,垂下眼眸,藏住心思。

我還有你嗎?

還有你送我一程嗎?

她的心裏一痛。

他們就這樣黏黏糊糊、各懷心思地用完了飯。

飯後,沈緋立在桌案後習字。

李豐沐浴後,從她身後圈住她,捉住她執筆的手,看著她的字輕輕笑著,鼻腔溢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後。

“不許笑。”她怒道,抬腳就往他的步履上踩去。

李豐輕輕捏了捏她掌心,稍稍移開腳,不讓她得逞,接著笑道:“阿緋,這幾日進步頗大,之前明明還像小蚯蚓一般。”

她柳眉微微皺起,側首給李豐一記眼刀。

這練了三年的字,怎麼能和練了半年的字比,這不是說她的字一般的醜嗎?

李豐看著她亦嗔亦怒的模樣,心頭緊了緊,轉而說:“是我說錯了,阿緋的字最是嬌俏可愛。”

說著,李豐捉住她的手,一筆一劃地寫著。

他時不時指點兩句:“這兒的字要寫得直些才好看。”

沈緋不耐他這樣黏糊,重重地擱下筆:“我累了,先去沐浴了。”

李豐又摟著沈緋親熱一番,才放她去了。

蕊兒留在外間收拾,芽兒則跟著沈緋,去伺候她沐浴。

沈緋靠在木桶上,閉目養神。

芽兒給她揉著額頭,沈緋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芽兒一邊給她揉,一邊小聲地把打探來的消息說給沈緋:“姑娘,你可知商兒姐姐今晨為什麼跪在外邊?”

沈緋聞言,睜開雙眼。

芽兒也不需得到沈緋的回答,接著道:“就是大王在給姑娘出氣呢。商兒姐姐讓姑娘受了這麼大的苦,大王就罰她跪著。聽說要跪五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