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也可能是許橙單方麵這樣認為的,因為那次之後她病了一段時間,他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過來,許橙樂得清淨,反正他回來也隻會壓著自己做那件事。
在員工食堂吃完午餐後許橙就一直坐在工位上用鉛筆描著圖紙,這份工作是大學畢業後顧璟琛給她安排的,周氏集團旗下的分公司,周氏的太子爺周懷謙跟他是發小,許橙以前跟在顧璟琛屁股後麵甩都甩不掉的時候沒少被他身邊的那些好哥們笑話,所以他周圍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見過她,又因為許橙和周懷謙的弟弟周允誠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學,搭著這層關係和周懷謙算是認識,便也沒少從他那打聽顧璟琛的事,隻是沒想到好幾年沒見,再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和顧璟琛是這樣的關係。
入職後沒人給她安排過正經事做,想去幫忙,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每天就是自己畫圖消遣著,不用工作,但是每個月照常發工資,這後門走的不同尋常。許橙跟顧璟琛提過一次想要自己重新找工作,他沒答應,之後就沒再提。
不過他答不答應也跟她沒關係,因為她去找工作同樣也與他無關,告訴他一聲隻是出於尊重,並非刻意想瞞著他,隻是他說過一次不同意,那不管她再提多少次他都不會同意的,索性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隻是找工作這件事倒出乎許橙意料之外,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看著招聘網上的信息,美術功底好,擅長設計,最好會油畫、壁畫、年齡不限、男女不限、學曆不限,最重要的是,職位要求:兼職。
許橙馬上打電話過去確認一下,因為這據稱是多國合資的公司竟沒有留下任何應聘者該如何應聘的信息要求,接電話的是一個講話怪聲怪調的男人,許橙聽得很吃力,跟他約好時間後便拿上自己的幾幅畫出門了。
這份兼職便一直做到了現在。
手上正描著的圖便是老田剛接的活,一家新開的酒吧的壁畫設計,老田便是合資公司的老板全名田中寬崇是個日本人,也就是之前通電話的那個說話怪聲怪調的男人,大家都叫他老田,許橙也就跟著這樣叫了,他手底下一共兩個設計師除了許橙還有一個韓國人,這個公司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工作室,一個老板一個設計師一個司機,加上她這個兼職的設計師一共才四個人,因為規模小,所以每人負責的工作範圍便有些模糊不清,老田主要負責拉關係接單,設計師除了設計外還要跟客戶溝通,不過老田有時也假模假式的裝內行跟客戶瞎侃,司機師傅除了開車好像整天還抱著堆發票在那裏瞎搗鼓。剛見麵時許橙見他們都快忙瘋了,業務一個接一個,對了,還沒介紹這個公司說白了其實就是個做裝修的,規模雖小但業務能力倒挺強的。
不過老板,也就是老田應該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有一次他問許橙,見到他的第一印象是什麼,許橙斟酌了一下說,“憨厚。”,老田那個高興啊,說“我這張農民臉沒白長,小許你知道,這世道憨厚的人不多了,哈哈哈哈哈……”許橙看了一眼他的手,“還有您的農民手。”說完就覺得自己話太多,看老田也沒說什麼,隻看了看自己的手,語重心長道,“小許啊,好好努力,每個人都吃過苦,你看我現在不挺好的嗎?這一切可都是這雙手掙回來的啊。”
後來韓國人說老田要過生日了,她特地送了一支護手霜,老田那個高興啊,說他女兒都沒注意到這個。許橙笑笑,在這個奇怪的合資公司裏她竟慢慢找回了一些輕鬆。
圖紙差不多快畫完的時候差不多下午兩點,許橙隨便收拾了一下便打車去了酒吧,施工期已經結束,上次來量尺寸時很嘈雜的工地響聲一絲都聽不見了,她按了下門鈴,沒人應答,想必裏麵已經沒有工人了,正想著該怎麼辦時,那呼叫器裏傳來一個女聲,問哪位。許橙說是約好過來畫壁畫的,電子鎖控馬上開了,許橙走進去。
到了屋前,大門開著,一個穿著孕婦裙的女人站在門口,友好地朝她笑著,“你是許小姐吧?”
許橙總覺得她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時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這些照片到底要怎麼掛?”
這個聲音更熟了,許橙朝女人點點頭跟著她走了進去,見著了人才恍然大悟,這人…是顧璟琛的朋友,兩人的關係似乎還挺不錯的,曾經帶著她和這人吃過幾次飯,當然在場的還有其他人,許橙對他的那些朋友不是很上心,隻是這人曾在家裏開過party,顧璟琛帶她去過,兩人在書房裏談了不少事情,她對他們的聊天內容不感興趣,閑著無聊看起了書房內掛滿的一整麵牆的照片,那人見她看得認真,還向她解釋說這些照片都是他女朋友的作品,他女朋友是個攝影師,又指著幾張照片上的女人告訴她這就是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