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精神病人？”
黃淼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對麵的年輕人，
天藍色的病號服，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當然，你和我在一個房間，能有什麼區別？”
年輕人靠在椅背上，雙腿岔開，理所當然的應答著。
在精神病患者麵前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確是個十分有趣的思辨問題。
黃淼坐正身子，舉起手中的紙筆，“這還不能證明嗎？
我要記錄你的話語，作為病情分析的依據。”
年輕人看了一眼黃淼手中的物件，拉開一旁的抽屜倒弄了一番，
一張褶皺的紙，一根油墨耗盡的筆芯。
“你說這些？
我也有啊，
僅憑這個，證明不了任何東西！”
黃淼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紙筆放下問道：“說一說最近的感受吧！”
“嗷？今天你想玩cosplay嘛？
你當醫生我當病人？
也不是不行，不過下一次得換一下，
我當醫生，你做病人！”
年輕人看起來興致很高，將手邊的紙筆塞回抽屜，擺正姿勢等待黃淼的問話，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人。
作為經驗豐富的醫生，黃淼心裏清楚，
不需要太過在意患者的話語，隻要得到想要的信息就好了。
黃淼清了清嗓子，將紙筆擺正，開始新一輪的談話。
“講講吧，最近有什麼感受。”
年輕人摸著下巴，抬頭仰望著天花板，看起來很認真的思考，
“呃...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就是你最近好像有些不正常。”
“我？”
黃淼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記憶中，這是和年輕患者的第一次見麵。
不過想要確認患者的狀態，需要對方大量的發言，
雖然心中有所芥蒂，黃淼還是示意對方繼續。
“之前你總是一個人盯著牆，一呆就是一整天，
不吃不喝，誰來拉你都沒有用。
已經持續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這兩天不知怎得，你活躍了不少，
不僅開口講話，還帶著許多莫名其妙的詞，
什麼阿米替林，去甲丙咪嗪之類的，
聽著還挺專業~”
年輕人說完，饒有興趣的看向黃淼，好像很期待黃淼的解釋。
阿米替林，去甲丙咪嗪這些都是治療精神疾病時用到的藥物，
這個年輕人怎麼會知道，
他不是第一次來精神病院看醫生嘛？
黃淼將得到的信息記在紙上，
“說一說你吧，畢竟這是針對你的談話。”
“啊，我最近沒什麼可講的啊...
醫生都說我快要出院了。”
年輕人撓了撓頭，很認真的回答著黃淼的問題。
那雙眼睛裏，看不出一絲雜質。
談話進行到這裏，很難繼續下去了。
“會產生莫名的臆想，而且能夠清楚的講述出來，
並且深信不疑。
這個患者...”
黃淼默默在心中做著評判，又是一個棘手的案例。
年輕人看著愁眉不展的黃淼，咧開嘴笑了笑，拉開抽屜將裏麵的紙筆擺出來，
“到我了吧！”
“什麼？”
黃淼不解的看向年輕人。
“之前說好的呀！
cosplay嘛！
你做醫生問完了，該輪到我做醫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