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俺懂!”
邊上正在抱著竹筒喝糖水的半大小子,眼睛也眨了眨,然後莫不聲的繼續埋頭喝水。
自從田間地頭的消息散播出去之後,再次幹活的百姓有了明顯的變化,自家有幾畝地的和沒有地的開始積極表現。
原本就有百十畝地的小富農,也不在消極怠工,開始心思活泛的真怎麼利用這個機會,再加上自家人口多,把損失降到最小。
唯一還在不合作的就是上千畝家產的士紳階層,他們被俘之後,根本就沒有跟普通百姓在一起,而是專門的勞改營。
雖然幹活的時候,因為播種需要搶時間,他們跟普通百姓一起幹活,有了接觸,也知道了關於土地的事情。
但是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個事情跟自己無關,還是抱著不合作的想法。
陽都鎮西山腳下,李伯笠第一處大規模建築工地,也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城堡,現在已經完成了基礎建設。
就剩下內部的裝飾了,李伯笠得到消息之後,興奮的睡不著覺,直接從安東衛趕了回來。
粗獷的巨石建築,帶著跟不遠處鎮子上的建築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俯視著這片土地。
“梁乙?為什麼從一開始分配土地的時候,我們就不對擁有幾百畝土地的地主下手,反而對千畝以上的地主很嚴格的執行土地限製。”李伯笠站在粗糙的城堡高塔上,望著遠處地裏忙碌的人群和往來穿梭的蒸汽拖拉機,對陪著自己的梁乙問道。
“主公!我等原來也是種地的百姓,自然知道一些關於百姓的事情。
如果一家勤勞,給地主做佃戶,十年的積攢,就可以自己開荒了。”
“問什麼不一開始就開荒呢?”
“哈哈……,主公,這就要說開荒的事情了。
開荒是需要本錢的,也就是成本。
開荒的工具需要吧,開荒期間的糧食需要吧,之後的種子需要吧,再就是新開出來的荒地不是一開始就能豐產的,第一年能收回種子就不錯了。”
“啊!這樣啊。”
“是啊!不然為何史書上都記載著,曆朝曆代鼓勵開墾荒地時,都會帶著免稅幾年的政策。就是給開荒的百姓時間,讓他們真正的在新土地上獲得收益養活自己。”
“第一年,地裏草種多,所以幾乎沒有收益,隻能除草翻地養地。
第二年,一些殘留的草種,又繼續發芽。還是莊稼不如草茂盛,還是需要農民不斷地除草。
等到了第三年,地裏的草種差不多都長出來了,地裏也沒有了新的草種,經過三年的養地,地力正好供給糧食的生產。
也直到現在,農民才開始獲得開荒的回報。
這三年,農民還要不斷通過其他勞動獲得收益,比如給地主家幹活啊,做些零工出賣勞動力。”
“那……這跟咱們製定的五百畝標準有什麼關係?”
“哈哈!因為,如果隻憑借自己的勤勞,還有節儉。能積攢下五百畝地就是一個家庭的極限了,這需要至少五代人的努力,期間要不停地開荒和購買土地,還不能發生意外,比如災荒和戰亂,還不能出敗家子。
再多了,就需要其他手段了,比如經商,比如科舉做官。
當然了,也有靠著自己一點點努力攢出千畝田地的家庭,這個很少!很少!特別是現在北方傳統農耕區,野外適合開荒的地方都差不過開墾完了。
就拿現在我們的控製區來說,這就僅剩沂河東岸還有一片沙土地沒有種植,因為那裏每年都有積水,長滿了蘆葦,在就是土質也不適合耕種。
如果要把那片沼澤地利用起來,成本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擔的,這需要政府部門提前修建水利設施,把沼澤地裏的水都排出來。
大明到現在還不到兩百年,那些擁有千畝以上地產的士紳,他們是怎麼積累的,可別說都是勤儉持家。
何況還有上萬畝,甚至幾十萬畝的。”
“所以,我們對憑借這勤勞和節儉積攢起來幾百畝土地的家庭,不使用強製的手段把土地收回?”
“是!這樣就能不打擊百姓的積極性,雖然現在根據我們的政策,新開墾出來的荒地,耕種權屬於開墾人,土地所有權屬於民政署也就是屬於主公,但是有十年的免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