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娘!哪裏可入廁?”竇艾艾,有點難為的說道。
“嗨!俺還以為嘛事呢,先脫了衣服,披著袍子,俺領你去。”
終於經過層層準備,竇艾艾,全身泡在了溫和的池子裏。
劉大娘在邊上給幫忙擦拭,搓澡!
“竇姑娘,這身皮子一看就沒有受過苦,還是這麼細膩,還能招人歡喜。”
“大娘,說笑了,俺也是三十的人了,比不上年輕人了。”
……
劉大娘白天的時候,也是見過竇大家上台的,那時候臉上有妝容,現在妝容卸了,但是聲音變不了,經過聊天就彼此知道了。
看到竇艾艾心裏惴惴不安,劉大娘隻好逗她說道:“竇姑娘,家主是個好人,不會拿姑娘怎麼樣的。
哈哈……,肯定不會讓姑娘吃虧!”
搓完澡,在硫磺皂的加持下,竇艾艾的皮膚重現白淨,光滑。
隻穿一身潔白長袍的竇艾艾,腳下是一雙新的木屐,小步的跟著梁乙和鮑斯後麵。
進入一道簡陋的木製圓門,木製的框架上,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上麵還開有小花。
兩盞不知道使用什麼做成的燈,掛在門框兩邊,發出柔和的白光。
進入這沒有圍牆的門,第一眼就能看見一個胖胖的小孩,正躺在亭子下麵的搖椅上睡覺,邊上也沒有帷幔遮擋蚊蟲。
走近了,能聽見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曲子,輕柔婉轉很動聽。
過了庭院,就是一排的石頭房子,其中最邊上一間,亮著燈。
“竇姑娘,還請進。”
石屋裏,最矚目的是一盞散發柔和白光的燈,就掛在房梁上麵,盯著看也看不清晰。
屋裏是簡單的裝飾,這一對桌椅,一張木床。一套茶壺杯子,還冒著熱氣。
桌子上是準備好的空白書籍,和筆墨紙硯,床上是簡單鋪著葦席,還有一床薄被。
全屋看過之後,發現就是沒有蚊帳。
“今晚,還請竇姑娘,在這裏把戲曲的詞譜書寫出來,明日可不用登台獻藝。”梁乙說道。
“…,奴家知道了!”
之後,梁乙就和鮑斯離開,房間裏就留下竇艾艾一人。
竇艾艾,剛開始沒有四處走動,隻是,安靜的站在桌子邊上,伸手翻著裝訂起來的空白書。
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兩人的腳步消失,然後就是那淡淡傳過來的曲子,在耳邊慢慢變得清晰。
竇艾艾知道,這不是因為距離近了,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周圍的環境,那個曲子的聲音一直沒有改變大小。
但是熟悉適應後,反而好像是聲音大了一樣。
曲子的意境,跟現在的夜晚很相洽,如同夏日午後,涼爽的晚風吹拂,鳥兒歌唱,嬋兒低鳴。這時的蟲鳴鳥叫,沒有了正午時分的燥熱,反而充滿了寧靜。
嘩啦啦……
從壺中倒出一杯茶水,小喝一口。
然後,慢慢研磨墨汁,開始默寫自己熟悉的曲牌,唱詞。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裏綠楊堪係馬。困坐南窗下,數對清風想念他。蛾眉淡了教誰畫?瘦岩岩羞戴石榴花。”
“子規啼,不如歸,道是春歸人未歸。幾日添憔悴,虛飄飄柳絮飛。一春魚雁無消息,則見雙燕鬥銜泥。”
自己抱著今晚被某個男人糟蹋一夜的心思出來,臨行前鼓足勇氣,做足準備,一路疾步行行。結果經過沐浴,搓洗,茶香香,更換衣裳,一番繁瑣的流程之後,就被晾在這石屋子裏默寫唱詞。
身心放鬆下來之後,精氣神也不再緊張,舒緩的音樂也是一大助力,看著潔白的紙張上兩首詞,竇艾艾隻好收住心神,開始真正的寫自己熟悉的雜曲。
竇娥冤,第三折
[正宮 端正好]
沒來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憲,叫聲屈動地驚天!頃刻間遊魂先赴森羅殿,怎不將天地也生埋怨。
……
[滾繡球]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隻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蹠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隻落得兩淚漣漣。
……
一夜辛苦,滿滿一池墨,寫幹了又重新研磨,終於默寫下來這部關大家的《竇娥冤》。
“為善的受貧窮更名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哎!小女子苟活性命於這爛泥潭,淒淒慘慘戚戚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貪得一息歡,怎料想以後年老色衰,霜打葡萄……”
竇艾艾,嘴裏嘟嘟囔囔的上床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