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終於降臨,東方的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
鎮國將軍府的廢墟在晨光中冒著縷縷青煙,焦黑的炭灰中偶爾發出嗶剝的響聲。昔日大廈一夜崩毀,這覆滅的一瞬,在光明到來時格外的清晰。
前來救火的士兵們臉上烏黑狼狽,此刻,卻都陷入莫名的惆悵,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睛裏閃著茫然的目光。這場景,讓人怎生不悲哀?
祁禦的拳頭已攥了良久,指節上森森泛白。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激動憤怒,變成了失魂落魄的頹然。
譚香歎息,眼前在晨曦薄霧中嫋嫋生煙的廢墟,就像是沙漠裏的海市蜃樓一樣不真實。這一切,究竟是幻,是真?
*
鎮國將軍府夜半起火,一夜傾覆。天一亮,就成為全城的話題。
遠在京城的朝堂,洛陽府邸的官員,甚至全程百姓念叨的,都是這件事。
祁禦已下將此事入案,命令大理寺卿嚴格徹查此案。京城洛陽俱是人心惶惶,朝堂上的暗湧不言而喻。
顧遠之說倒就倒,還是以這種毀屍滅跡的方式,保皇派不禁人人自危。隻一天,暗地裏向麟王黨傾斜的官員就不知道有多少。
這不,鎮國將軍被燒成了廢墟,麟王府卻差點被踏破門檻。盡管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期,還是有官員不怕死地出來,光明正大向麟王示好。
這個麟王,究竟是什麼角色呢?譚香摸著下巴思索,越發對這號人物起了好奇心。
下午的時候,祁禦的暗衛送來了一件東西。
譚香接過一隻錦盒,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因為那是裝傳國玉璽的錦盒。
但她用匕首挑開金玉封條時,打開來看時,又牙癢癢地恨不得殺人!
錦盒是那隻沒錯,裏麵卻光禿禿地躺了片樹葉。
譚香捏起葉柄,正麵反麵看了遍,上麵隻用毛筆書寫一個“靜”字。看字體,她便知是何人所為。
這人非得這麼三番兩次的戲弄她才開心?
但反反複複摸那個“靜”字,譚香的心真的奇跡般的靜下來了。仿佛透過那片青綠的樹葉,看到颯痕浮冰的眸子裏融現笑意。
雖然他三番兩次地戲她,每次總讓她七竅生煙。但他的話,總有那麼些道理在裏麵。
這個靜,要告訴她什麼?
他定是猜到此時的她已經坐不住,要去麟王府一探究竟,所以才送她這個字吧?果然颯痕總是了解她的。
譚香收好了樹葉,重新合起錦盒。
或許以靜製動,以逸待勞,才是上策。
今日傍晚的風有了一絲涼快,比昨天的悶熱讓人舒服很多。譚香換了班,離開祁禦的寢宮,獨自一人往寢室走去。
忽然,荷塘裏的葉子顫動了下,一個輕盈的身影踏著田田荷葉,輕飄飄落在譚香麵前。
他黑衣籠身,但麵上沒有蒙紗,譚香認得他的臉麵,卻仍然抑製不住地淺呼出聲。
“香包子,我來帶你走了。”
那人輕輕開口,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溫情。仿佛荷塘上的微風拂過,在譚香的心田,蕩起了一波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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