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傷愈醒來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譚香,忽然指著陸華,顫著嗓音問颯痕:“你……可還記得他?”
懷裏的譚香忽然說話,颯痕自是驚喜,經她這一提醒,才注意到被圍在中間的男人,果然有些印象。
遂走過去打量他片刻,問:“你是風雲鏢局的人?”
陸華一抬頭,就認出颯痕正是數月前劫他鏢的人。像他這樣相貌出眾仙子一般的人,武功又深不可測,見過一麵就斷不可能被忘記,陸華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但他此刻想起的是他殺人時的殘酷和無情,這一照麵,頓時嚇得心膽俱裂。心想自己真是流年不利,走投無路時又碰上個冤大頭,真乃苦命也。
譚香仔細看他方才舉在手裏的東西,可不就是當日她給他的逍遙宮令牌?忍不住出聲:“我的令牌……”
陸華憑聲音才注意到蜷在毯子裏的譚香,便如見了救苦救難的菩薩般立刻磕頭跪拜:“姑娘啊……哦不,姑奶奶,你可得救救我!這令牌是你給我的,你跟他們說清楚,不然他們要殺了我呀。”
陸華哭訴著指向司空濯,譚香順勢點頭向司空濯微笑致意。
自從譚香離開洛陽,司空濯就日夜惦記,但礙於師傅的命令,不敢離開洛陽。後來聽說譚香身陷險境,便吵著要來救她。誰知等他走到半路上,已傳來消息,師傅親自救了譚香出來,正送往逍遙宮醫治,於是便半路改向逍遙宮出發,停在這山腳下等她。
司空濯一見譚香虛弱蒼白的樣子,不知有多心急,眼裏流露著濃濃的擔憂和溫情:“傻丫頭,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譚香癡癡地看他,嘴角咧開,輕喚一聲:“大哥。”
司空濯忽然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一個大男人,眾目睽睽之下,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我隱瞞了你一件事……”
譚香靜靜看著,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一開始在客棧遇到你,並不知道你是小師妹。後來……直到在將軍府裏見到大師兄,才知道你就是小師妹,但是我卻沒向你坦白……”司空濯的語氣掙紮,似乎猶豫了很久,但說出來,又覺得豁然開朗,像認錯的孩子一樣認真地看著譚香。
這麼多天來,譚香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我知道。二師兄。”
司空濯像是心裏放下一塊大石,欣喜地抓住她的手腕。在看到她手腳具廢,隻能依賴在颯痕懷裏時,又勾起一絲悵惘。
譚香裝作不見,指著陸華問:“二師兄怎麼會在這裏遇上他呢?”
“我在來逍遙宮路上,遇見這人,見他行事鬼祟,就注意起他。你知道我這人有點不好的小習慣……我偷了他的包袱掛在郊外樹枝上戲耍他,誰知他撿回包袱後銀錢都不在乎,倒寶貝著一塊銅牌子。我起了疑心,一路跟蹤,發現那竟然是逍遙宮的令牌,就在此地與他動起手來。香兒你正好在,快認認這是不是你那塊令牌?”
司空濯說完,一把奪過陸華手裏的令牌,獻寶一般遞到譚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