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隻剩警燈閃爍，警笛響徹雲霄。
“喂。”一個聲音悄悄出現在徐平昌耳旁。
徐平昌低頭看了看，範楚義渾身被裝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正抬頭看著他。
“誒誒誒。”裝甲上的機械爪直接把徐平昌拽了下來。
“你瘋了？！”範楚義摟著徐平昌的脖子，對著徐平昌的耳朵低吼。
“我來救場你還不感激我？”徐平昌指了指身後自己帶過來的士兵。
“感激你妹啊，你帶過來多少人，對麵多少人，你說這話，如果我們不敢開槍，就是把我們的底線亮給對方了，知道嗎！？”
範楚義停了下來，扭過頭打開了對講機。
“把「影陣」打開，一隊原地留守，其他隊伍去保護補給線。”
眼前突然一黑，眼睛似乎被刺穿了。
一瞬間的記憶變成了空白，“剛才”突然變得朦朧起來。
再睜眼，隻見關卡上多了成倍的士兵。
“發生什麼了？頭好暈，範楚義？”徐平昌單手扶著裝甲車，喇叭掉在了地上，頭垂著。
“沒事，是我們的東西。”
“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範楚義沒說話。
對麵的人慢慢的開始向後退去，坦克轟鳴著退回了路口。
“看，他們走了。”徐平昌抬起頭來指著對麵，敲了敲頭，剛剛的衝擊讓他的腦袋不是很清醒。
範楚義從裝甲車後把頭探了出去。
“他們走了……”範楚義鬆了口氣。
“你剛剛萬一把他們惹急了，他們隨時可以撕碎我們。”
範楚義盯著徐平昌，就隻是盯著。
“我們都得死……”
徐平昌不知道說什麼好，抓了一把雪甩在了地上。
“你離開一線太久了，這也怪不了你。”
範楚義揉了揉肩膀，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我們現在隻有你的兩個中隊，我的一個中隊，但對麵是一個大隊，至少是我們的三倍。”
範楚義說著說著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不知道看著什麼，一動不動。
徐平昌順著他的目光也望了過去，“怎麼了？”
範楚義看著「凜末城邦」的旗幟被緩緩降下，落到雪地上，然後被衛兵草草收走。
然後一個藍白色的嶄新旗幟被綁到了繩子上，順著旗杆緩緩升起，在風雪中飄揚著。
“「北境邦聯」！？”範楚義突然意識到，這似乎是另一個國家。
一聲清脆的上膛聲，盡管被蕭瑟的風聲掩飾，但怒吼依然衝破了風聲的封鎖。
“你是來幹什麼的！？「北境邦聯」是什麼！？”
徐平昌被嚇了一跳，腳一滑摔在了地上。
“忘記和你解釋了，我走之前黃秋默給我的消息，陳統領在碧蒼城，和「澤斯蘭共和國」還有「凱切鉑聯盟國」的代表們達成了協議，總之要組建一個新國家，正式談判還沒開始，所以臨時建立了一個「北境邦聯」。”
“哦……”範楚義突然有點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把配槍收了回去，摸了摸後腦勺，把頭轉了過去。
“唉好啦好啦，沒事，先向司令部彙報一下吧。”
徐平昌剛走到無線電旁，範楚義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陳局長聽到你的聲音會生氣的。”
徐平昌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行。”
範楚義拿起了話筒，“陳局長，這裏是第一大隊，對方後撤了，根據「CWM係統」的反饋，對方的部隊已經占領了整個凜西區，我們現在三個中隊在橋頭，隻剩臨江大道能和外界溝通，也有三個中隊把守。黃秋默的四個中隊和林隊長的一個大隊還在堅守鐵幕。”
“咳…”
陳無月聽著無線電那頭傳來範楚義的聲音，仿佛聽著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音訊，而自己坐在一間黑色的屋子裏。
空蕩蕩的，聲音回響著。
然後就是劇烈的耳鳴。
混亂的回憶突然一股腦湧入視線，什麼的看不清，卻什麼都刻骨銘心，身旁像起了霧。
眼眶裏不知道什麼東西，熱熱的。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
直到鬧鍾和無線電另一頭的呼叫把他拉了回來。
陳無月深吸了一口氣，關掉了鬧鍾，拿起旁邊的藥瓶從裏麵倒了幾粒，兌著水咽了下去。
“陳局長？”
“咳……不好意思，剛剛陳統領給了我消息，對麵是副城區的部隊，隊長是……秦楓，柳墨清的人，現在我們準備和對方談判，他們占領著凜西，直接衝突不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