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帝京炎熱已慢慢退去,蔚藍的天空清澈明淨,涼風輕輕襲來,一片黃葉隨風慢慢飄落,碧綠的草地上偶爾長出一枝叫不上名的花,隨風輕輕搖曳。
一襲紅衣的少女策馬而來,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馬場,她神采飛揚,笑靨如花,帶著女孩特有的嬌憨純淨,明亮得讓人移不開眼。她輕輕一夾馬腹,棗紅色的馬兒健步如飛,如墨的秀發在風中飛揚,馬背上的她突然站立,右手揚起手中的馬鞭,左手接過馬鞭卷落的柿子回手輕揚,身子又穩穩的坐到了馬背上,柿子飛向身後五、六丈外的亭子中。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亭中眾人有的一臉讚許,有的一臉驚訝。一個美貌少婦嚇得捂住自己如櫻桃般嬌豔的唇瓣,她身邊的男子拍了拍她的手讚道:“咱們無憂不輸男兒。”男子劍眉星目,高大俊朗。
美婦身邊六、七歲的男孩一個“好”尚未叫出口,看著飛過來的柿子咯咯一笑,微微探出身子接住,笑著對亭中的少婦雙手奉上:“母妃,長姐摘下的柿子。”
男孩與涼棚中的男子有六七分相似,因年紀較小身量未足,但麵如冠玉,目如朗星,舉手投足中帶著貴氣與優雅。
美婦伸出水蔥般的手,一手撫向男孩的頭,一手接過柿子,柔柔的對男孩笑道:“母妃改天給宇愷做柿餅可好?”她肌膚勝雪,溫柔沉靜,雍容華貴,宛如一幅江南的水墨畫。
“好,母妃做的柿餅可好吃了,我還想吃榛子酥。”被喚作宇愷的男孩滿臉的笑意。轉身看到一身紅裝的無憂颯爽的英姿忍不住對著亭中的男子道:“父王,我也要騎馬,騎長姐的棗紅馬。”
“那你得問長姐,那是父王送給他的生辰禮物。”男子笑答。
“父王,那你也送我生辰禮物。”宇愷一臉期待。
“好,今年你的生辰已過,明年父王給你尋一匹棗紅馬,現在父王帶你騎飛雲。”男子笑道。
飛雲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小馬,不到一歲,性格溫順,跑起來像一團白雲,姐弟倆給馬兒取名飛雲。
男孩拉著父親的大手向一旁的馬廄跑去,邊跑邊對著無憂大叫:“長姐,我和父王來了。”
無憂不知有沒有聽到幼弟的話,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又圍著馬場又跑了起來。紅色的騎馬裝、紅色的鹿皮馬靴如烈焰般動人心魄,棗紅色的馬兒是萬裏挑一的良駒,它四蹄翻飛,一人一馬融為一體般風馳電掣般在馬場上肆意馳騁。
男子是慶國皇嫡長子,淩誌遠,年30,封寧王。13歲上戰場,與父親一起為慶國立下赫赫戰功。他母親是當今皇後,外祖是曾被稱為慶國戰神的歐陽星辰,已退隱多年。他想著替外祖討個說法,可外祖早就讓人捎信說打了一輩子仗,早就想休息了,讓他不必對皇帝開口,因此此事便不了不了。
身邊是她的王妃,離休宰相謝卓然女兒謝冰清。淩誌遠目睹母親貴為皇後的不易,父皇與母後並非琴瑟和鳴。他知道父皇迎娶母後隻因曾經外祖手握兵權,在奪嫡路上可助自己一臂之力。大權在握後讓外祖父賦閑養老,接著便一個接一個的美貌妃子娶進宮。
為保持自己的聖君形象,父皇在朝臣麵前與母後扮演著伉儷情深,但除了初一十五去母後宮中應應景,母後生辰按例送去封賞,其他的便不再過問。前年一道旨意到母後的鸞鳳宮,聖旨上說母後日夜操勞後宮太過辛苦,以後讓悅妃一同協理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