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啟靈胡思亂想的時候,白倉央突然腳下一空摔了下去。洞很深,因為下雪,洞的四周結滿了冰,白倉央掉下去後與洞壁發生撞擊,等到了底她渾身都是傷痕,暈死過去,血漬浸滿了她的衣襟。

但掉落的時候張啟靈被白倉央死死的用身體保護著,所以沒有受傷。

看著白倉央原本蒼白的臉因受傷更加蒼白,彷佛下一刻她就要消散在空氣裏,張啟靈十分慌張的用全力伸手去試阿媽脈搏。

感受到白倉央虛弱的脈搏,張啟靈第二次產生了悔。

第一次產生悔,還是守護青銅門的那十年,無邪瘋狂的那十年,他悔沒能在無邪的身邊。

現在他悔,他悔自己要是沒變小的話他的阿媽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傷也不會昏死過去。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隻能緊緊貼著阿媽給阿媽取暖,隻能等阿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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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倉央迷迷糊糊之中,隻感到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疼,身體飄忽忽的像是躺在雲朵裏還涼絲絲的。

一會兒雲朵發燙,燙得她隻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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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外,白倉央發起了高燒,她的額頭發燙,汗水浸濕了頭發。她眉頭緊鎖,嘴唇不停發顫。

張啟靈,心裏著急,突然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力將白倉央別在腰間的匕首拔了拔,但這副身體太軟他用盡了力量才堪堪拔出一點。

但也難不住張啟靈,他用手指在上麵一劃,將血擠在白倉央的嘴裏。

擠完血張啟靈麵色撒白,眼神潰散。感受到白倉央平緩的呼吸聲,張啟靈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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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黑很黑,風很烈,雪很大,可就算是這樣的環境兩人都緊緊相依睡容安穩。

白倉央還做了個奇妙的夢,她夢見她懷裏的小挪撲一天天的長大,他平時不愛笑,表情冷冷的,可他的眼睛卻很明亮,即使他麵冷,也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時不時還能聞到屬於陽光的味道。

夢裏她還總叫小挪撲要多笑笑,張啟靈不笑她還想各種方法逗他笑,張啟靈被鬧得不行了就會嘴角僵硬的微微勾起。見小挪撲笑了,她才放過。

突然夢發生了轉角,原本玩得很開心的兩人,突然又多了一個小挪撲。這可把白倉央嚇了一跳,她看著多出來的小挪撲向她走來,多出來的‘張啟靈‘眼裏沒有任何情緒,顯得他整個人都猶如那雪山般孤寂。

看著走到身前來的‘張啟靈‘,白倉央心裏泛起莫名的悲傷。她很想抱抱這個’張啟靈‘,她心裏總感覺很難過,莫名的悲傷猶如決堤的河水翻湧。

她隻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小官……“

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喊‘張啟靈‘小官。

她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定定的看了看她,眼裏掀起絲絲眷戀。他輕輕的喚她“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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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倉央醒來的時候她的身上蓋滿了白雪,她眼神迷離看了看懷裏的張啟靈,小挪撲麵色慘白。白倉央顧不得身上的傷痕,緩緩爬了起來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鼻息微弱,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額頭發燙有點發燒。

白倉央趕緊打開包,拿出熱水,一點點喂給張啟靈,然後用布打濕熱水給張啟靈輕輕擦拭身體,天氣太冷,她也不敢給張啟靈脫衣服隻能伸手進去擦拭。然後用手握了握身旁的雪待手冰涼後按在張啟靈的額頭。

她的身上也沒有小孩子退燒的藥,白倉央隻能焦急的用物理方法給張啟靈降溫。

沒有藥,也沒有柴燒取暖。

萬一她的挪撲挺不過怎麼辦?

這個年代的孩子因為發燒去世的屢見不鮮。

可她又怎麼辦?

白倉央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手不停的重複著捏雪和摸額頭兩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