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幾人愣在原地。
看他們的神色,屈文閣瞬那發覺自己失禮了,可他又是死腦筋,即使發覺說錯了話,也像一隻強脾氣的傻狗,一直強著。
強的很中還夾著他那可憐無幾的“尊嚴”。
李寄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拉了他一把,朝林尚宮幹笑:“娘子勿怪,他腦子是一根筋,僵的,哈哈……”轉頭對他咬牙切齒小聲將咬碎的字吐出:“你今日可別當做往日了,林娘子可不是其他人!快快住嘴!!”
屈文閣瞥了他一眼,拂開李寄,上前一步,直視著林尚宮,緩緩淡然地說:“林娘子,這裏臨近沂水之南的郊嶺,常有強人出沒,晚間不安全,啟書還小,要是強人來時——怕是你不能好好保護好他。”
他眼裏冒著冷氣,緊緊盯著林尚宮,像是晚間饑餓的犬,看著昔日的主人,一副凶惡的嘴臉。
林子臨略略一想,跟他一間的話的確不合風氣,可——誰叫她是千年母胎solo呢。
林子臨一張憨傻的臉上漸漸染出笑來。
她倒要看看,小說男主身材到底有多好。
不合風氣又如何,反正保住原主的小命命普遍而論,她便可以回到她的世界繼續吃她的外賣啦。
於時乎,她擺出一副天真無邪、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眼神閃爍著,一手搭在胸前,優雅而青澀:“那按公子如此說,小女便依你是了……”
她這樣子,倒把李寄和陳啟書看呆了。
李寄是個一點桃花運都沒有的少年,別說牽女孩的手了,就連和女孩說話都沒幾次,那些女娃娃不是嫌他太死板,就是嫌他太粘人,就像要黏在身上一樣。
於是那些女娃娃嬌羞且幹淨利落地把他一耳光扇回單身的區域。
一來二去的,把李寄都搞出不小的陰影。
可這次,他看著林尚宮眼都看直了,林尚宮楚楚可憐、弱柳扶風的順從樣子,直直盯著。
可屈文閣不吃這一套,他冷眼掃過林尚宮,目光停在她搭在胸口前手,嘴上說著:“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帶路。”
“……”
房間燭火搖曳著,溫暖的色調讓人精神一鬆,睡意漸漸攀上意識。
屈文閣看了看房間內的床鋪,又看看一邊在吃著桌上糕點、沒心沒肺的林尚宮,冷冷靜靜走近床鋪,伸手摸摸床的硬軟,點點頭,回頭對林尚宮說:“……我睡床上。”
“啊?那我呢??”
林尚宮一臉不滿,停下咬手裏一小塊粘花糕,怒氣衝衝地要站起來好好理論。
屈文閣輕笑,輕傲移步上前,站在林尚宮麵前,漫不經心地說:“你啊——就請林娘子睡地上了。”
他特意加重“林娘子”三字,眼裏閃著以前藏匿的傲氣,眉眼彎彎,唇邊壓著一絲戲謔的笑,林尚宮不禁感歎,真是一副小說男主標準顏值,老夫這顆心啊——
可她也明白,在小說內多次描寫屈文閣性格——他雖然是病嬌,但又帶有一點傲嬌的成分,兩種性格本來是水火不容的,但在他身上卻又完美的互相融合。
傲嬌嘛……
哎嘿嘿~我喜歡!
林尚宮裝作一副受氣包樣,暗暗調侃他:“屈公子真是好會強詞奪理啊!我一介弱女子,怎有睡地上的說法?!”
屈文閣看她那樣,確實惡心到了——他實實在在討厭惺惺作態的人,他幹脆別過頭,讓自己眼睛少看她一眼,按壓住內心的惡心,把字一個一個從牙縫擠出來:“姑娘別見怪,剛才我隻是稍稍與姑娘開了個玩笑,別在意。”
林尚宮捂嘴偷笑,仍然夾著嗓子說:“好罷,是小女膚淺了,不過……”
“不過什麼?”
屈文閣聽著這甜膩膩的聲音,捏緊了衣裳,手背青筋暴起。
“不過啊……”
林尚宮話裏的笑意更明顯了。
李寄收拾完衣物,抱著他那小木盆走到屈文閣房門前,隨意敲敲門,不待裏麵的人應聲,懶洋洋的說:“走啦,洗澡去。”
“澎”的一聲,門被一個要殺人似的家夥從裏劈手拍開,巨大的衝擊力讓木門發出木材的斷裂聲。
接著,屈文閣那張積滿怒氣的臉從裏冒出,李寄嚇了一跳,下意識朝房裏瞧瞧,試圖瞧見那林娘子,嘴上不忘還帶著調侃的語氣道:“謔,怎麼了?林娘子惹你了?這麼大的脾氣!”
“……你覺得呢?”
屈文閣冷冷瞪他一眼。
“那就是是了。”
“……”
澡堂裏洗澡的人們因時間不早了,陸陸續續回房,李寄他們到的時候,碩大的澡堂已經一人也無。
兩人脫了衣服泡在水裏,水的溫衝散了疲憊,也增加了睡意,屈文閣被林尚宮氣到了,倒沒有什麼太多的睡意,但李寄就不一樣了,他幹脆隨水的浮沉一會浮上,一會沉下,眼皮子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