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畫棟的金殿內,身穿華服的女子猛然睜眼,四周一片狼藉,到處堆滿了屍體。

周圍的一切驚的梁啟雲忙的合上雙眸。

她在心裏碎碎念著,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以及生猛的疼痛感……

因為太過真實了,所以不可能是夢!

她死了嗎?

這裏是地獄嗎?

當記憶中平白無故多了一些不屬於她的過往,梁啟雲才逐漸認清眼下的事實。

看來車禍不是夢,如今也不是夢,她能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裏,恐怕隻有一個解釋——她穿越了!

原主是西迄國公主,北淵攻城之日,正是她的及笄禮。

當她身穿五重華服進入殿內之時,她的父皇母後以及奴仆紛紛血灑大殿。

一切來的那麼突然,沒有任何征兆,仿佛蓄謀已久。

金碧輝煌的殿內響徹著她傷心欲絕的嘶吼,那一刻,仿佛掉進了無盡深淵。

一尺白綾降下,看著眼前俊朗如月的男子,她笑的悲涼又不舍。

唉……

梁啟雲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她穿越的這具身體居然是位可憐的亡國公主。

奈何她穿過來,未來得及享受一日的公主待遇,反之,還要處理眼下的困境。

突然,靜謐血腥的大殿內多了些厚重的腳步聲。

梁啟雲深深吸了口氣,有意屏住呼吸。對別人來說,她是已死之人,若想活命,裝死可能是目前比較理智的選擇。

此時此刻,她表現的確很像一具真的屍體。

手持長劍的少年愣愣盯著躺在地上的女子,滿目淚水順著白俊稚嫩的臉頰滑落,左邊拳頭攥的咯咯作響,“為什麼會這樣,阿姐她又做錯了什麼?”

來人聲音甚為耳熟,梁啟雲的腦中頓時彈出一人——景麟!

蕭景麟是北淵的六皇子,也是和原主極為親近之人。

梁啟雲的姑姑是北淵的明妃娘娘,蕭麟則是明妃所生。

兩人從小關係親昵,彼此視為至親,得知北淵攻打西迄之時他曾不顧阻攔去了乾清殿,最後卻隻得了一句:“朕允你帶走她的屍首,好生安葬吧!”

一旁的青衣侍衛上前,“殿下,陛下已同意我們將公主的屍首帶走,還是……盡快讓公主入土為安吧!”

蕭景麟緩緩起身,青衣侍衛吩咐旁邊的兩名小兵把杠架放下,輕輕將地上的女子抬了上來。

杠架才剛抬起,殿外便進來一位身穿金黃鎧甲的男子。

他笑的得意,“六弟此次前來,可在孤的意料之外,孤還以為你不忍心見著親舅舅的頭顱掛在自己麵前,所以,便未曾通知於你。”

說罷便將目光鎖在了杠架上的女子,“孤還以為是誰呢,能讓六弟親自趕來收屍,其實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嫁給本太子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夙願,而她,一個亡國公主,寧死也不願屈服,所以本太子便遂了她的願,賜了她一尺白綾,想來也是她沒那個福分。”

北淵太子蕭景恒很早便對梁啟雲一見傾心,但實際存的卻隻有玩弄的心思。

蕭景恒說著伸手撫上那張冰肌如玉的臉,卻被一旁憤恨隱忍的蕭景麟厲聲製止,“皇兄,人都死了,可否讓臣弟帶回安葬!”

可他仍然不依不饒,“就是,人都死了,還不讓碰了!”

他的手緩緩下移,蕭景麟著急地手握劍柄,若不是身後來人,以他的性子,怕是要跟眼前的人兵戎相見了。

“皇兄如此戲虐一個死人,就不怕哪日這西迄公主化作厲鬼擾你清夢。”他頓了頓又道,“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