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不是老大殿後,要不是桑音音最後送來的那一批靈泉水和藥品,他們至少有十來個兄弟要交代在這兒。

可就算有了這些藥,老大的腿也還是沒保住。

趙虎越想越傷心,殘缺的手指觸碰到身邊一個喝空了的礦泉水瓶,想到最後融著丹藥的兩口靈泉水被自己喝了,心態徹底崩了,壓抑著聲音嗚咽著嘶吼起來。

他情況不算最差,隻是腰腹被開了幾個洞,臉上也有點毀容,不喝靈泉水昏迷兩天也能醒,不至於像趙三豹和薑濤那樣被打回原形,可是老大還是把最後的靈泉水給他喝了。

聶根被他吼的心裏煩,“能不能閉嘴?”

他擰著眉,俊逸的麵龐上血汙不斷往下落,“老子碎了腿也沒像你這麼嚎,又不是長不回來,回去先裝個假肢用著不就行了?”

聽到他這麼說,趙虎一下嚎的更厲害了。

他變成了一頭體長五六米的巨大老虎,猛虎落淚,把大腦袋壓在體長隻有一米多的趙三豹身上,豆大的淚珠全都灑進了他傷口裏。

趙三豹:“……”趙虎我艸你。

長月從樹後麵走了過來,右臂上顫著繃帶,“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蜚和犭戾這些危害性特別高的異獸不需要用特殊手段收容,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隨時可以返程。

聶根聞言垂下長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

右邊那條還好,隻是骨頭斷了,少了幾塊肉,勉強還能接上;

左邊那條,膝蓋往下都空空蕩蕩的,骨頭露在外麵,血肉模糊,猙獰醜陋。

他並不是一個很在意自己外表的人,也不後悔這場職責所在的戰鬥,隻是原先計劃著打完這仗就回家和桑音音結婚。

可現在,他殘疾了。

至少在未來的數年裏,都將如此。

聶根將一直攥在手裏的狗尾戒指放進了衣襟中,掀了下眼皮,語氣平靜地問,“車子還能發動嗎?”

長月說,“有兩台還能正常開,但是油隻夠一輛了。”

聶根又叼了支煙,“一輛就夠。”

現在這幫人都變成了小號的原型,往履帶車後麵隨便一放,一輛車也能裝得下,倒是比來的時候方便很多。

趙虎聽到這,也不再欺負趙三豹,化成了人形,跟著長月一起把柴油倒騰到一輛損毀最小的車上,然後將地上昏迷的‘小蛇’、‘小貓咪’、‘小藤蔓’等兄弟搬到了履帶車後頭。

長月和趙虎這唯二兩個受傷不算太嚴重的輪流開車,出了這片森林,再開個百來裏路就有人接應,稍微堅持一下就行。

上車之前,趙虎左看看右看看,又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我扶你?”

聶根無語:“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