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葉時茵,少女紅了眼圈,眼淚綴在睫毛上,水盈盈的雙眸微垂,咬著淡色的唇,肩膀輕聳,如雨中桃花,搖搖欲墜。
而在她身後,一身淺藍色長裙的桑音音轉身打了一小盆水,一邊示意幾個士兵洗手,一邊拿出了一瓶紅藥水。
汗水洇濕了她的額頭,幾縷烏發貼在耳邊,一雙剪瞳明亮澄澈,像夏日裏盛開的一朵向日葵。
聶根遠遠瞧見這一幕,帶著幾個兄弟下了卡車,眯了眯眼,掐了指間的煙,喊了聲,“音音。”
男人低沉慵懶的嗓音響起,葉時茵還以為有人在叫她,抬起了頭,一顆淚珠正好從眼尾墜落,眼見馬上就要掉在聶根腳邊了。
大反派立刻嫌棄地往後退了半步。
葉時茵:“……”
桑音音:“……”
她轉過頭,看見男人一身潮氣,一頭短發濕漉漉的,穿著黑色背景和迷彩長褲,耳朵上的耳釘換了一個顏色,與他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一樣,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他徑直朝她走來,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藥水瓶,氣勢很強,兩個小士兵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先被按在了盆裏洗了幹淨,緊接著又被上了藥。
而因為他的出現,周圍一些情緒激動的人紛紛噤了聲,微不可查的往後退,隻用一種讓人極其不舒服的目光盯著聶根一行人,那是一種厭惡、排斥、又有點恐懼的眼神。
這樣的目光桑音音之前就在一些人眼裏見過,都是些喜歡八卦或者上了年紀的老人,又或者是一些聽說了聶根克女人的年輕小姑娘。
但這一次,整個喪葬隊伍中大部分遇難者家屬的眼神都有了變化,這就很奇怪了,明明昨天晚上,是聶根手下的兄弟、趙虎他們第一個去中央廣場的大坑裏救了人,按理說這些家屬不應該會對大反派抱有這樣的態度。
桑音音在村子裏生活了十八年,雖然沒有辦法控製身體,但也認識村子裏大部分人,除了一些真的很刁鑽的,大部分人就算有些小毛病,平時不待見聶根歸不待見,不至於直接釋放惡意,更何況昨天聶根還幫了大家。
視線悄悄落在一邊的陸承亦身上,桑音音皺了皺眉,難道是男主做的?
陸承亦表情坦蕩,剛剛還勸村民不要無端發泄情緒,好像昨晚事故過後無意之間引導自己堂弟把責任推到聶根“煞星”身上的不是他。
聶根給兩個小士兵上好了藥,站起身,似乎對周圍的目光一無所查。
邵飛越則是盯著聶根看了幾秒,越看越覺得熟悉,突然試探性地喊了句,“你是……聶隊長?”
桑音音:“?”
眾人:“???”
大反派沒說話,站起身,拉著邵飛越往遠處走了十幾米。
兩人交談了一番,桑音音眼見著邵飛越的表情越來越激動,越來越驚喜,還對聶根鞠了好幾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