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她拚命地找機會接近他。如今的她,是千方百計地避著他,並不想與他有工作之外的接觸。

這樣的狀況,李長信明明應該覺得高興的。因為這樣表示他真正是擺脫她了。

可不知為何,他卻惱怒煩躁日增。

為了遠遠避開李長信,葉繁枝特地去了花園一角的洗手間。簡家豪富,花園的洗手間也是由專人設計,低調奢華。

在這裏,空無一人,她可以卸下所有偽裝。

葉繁枝回到大廳的時候,看到李長信依然站在她離開時的角落裏。他拿著酒杯,獨自一人。燈光疏疏落落地打在他側臉上,顯得有幾分孤寂。

從前與她被迫結婚生活的日子,他總是板著臉,那是因為他不喜歡她,厭惡她。

可如今已擁有成功事業,又有徐碧婷這樣可人的女朋友,堪稱人生贏家的他,為什麼還是不快樂呢?

葉繁枝不懂。但顯然她也不必去懂,因為這已經與她毫無幹係了。

簡賢同不知與簡餘彥聊了什麼,從書房出來後,簡餘彥雖然麵色含笑,但李長信注意到了他眼底的怒色。很顯然,這次談話跟過往的談話一樣,這對父子也是不歡而散的。

葉繁枝自然也察覺到了簡餘彥低落憤怒的情緒。一場壽宴下來,她發現簡餘彥與她認知裏的簡餘彥並不一樣。

在簡老夫人麵前,他是一個聽話的孫子,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孺慕之情。

在簡賢同麵前,他叛逆不馴。父子兩人的關係惡劣,勢同水火。

在簡家其他人麵前,他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而他們也對他十分排斥。

同父異母的家庭總是有很多故事的,也很難真正融洽。葉繁枝不知其中內情,無從安慰,唯有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車子很快便駛入了城區。簡餘彥忽然說:“我餓了。葉小姐,你介不介意陪我去吃個消夜?”

葉繁枝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禮服裙:“這……合適嗎?”

“等下找個地方換一下。”

簡餘彥把車子開進了一個停車場,他開門下車,說:“我替你把風,你到後座去換衣服。放心,車子裏很黑,什麼都看不到。”

葉繁枝匆匆地換上了自己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簡餘彥脫了外套,正懶洋洋地靠在另一輛車上。聽到她開門下車的動靜,簡餘彥轉過了頭,對她淡淡一笑。

葉繁枝把簡老夫人的翡翠戒指摘下來,遞給了他:“簡醫生,你把這個收好了。”

簡餘彥凝視著戒指,片刻後才說:“葉小姐,你把戒指留著吧。”

“這戒指太貴重了,我不能拿的。簡醫生以後需要我的話,提前告知我,我安排好花店的工作就行了。”拿了人錢財,就應該給人好好辦事。這點職業道德葉繁枝還是有的。但不該拿的東西,葉繁枝是絕對不會多拿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