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司機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她抬頭一笑:“我沒事。謝謝你。”

她的笑容既勉強又脆弱,就算是微笑也掩飾不了那抹濃重的哀傷痛楚。

繁華的十字街頭,車來車往。

葉繁枝不知自己呆站了多久。後來,她撥通了蘅慧的電話:“你知道我在工作的醫院遇到誰了嗎?”

“誰?”蘅慧反問。數秒後,她想到了一個人,脫口而出:“你別嚇我。不會是你的前夫李長信吧?”

電話那頭的葉繁枝不吱聲。

很多時候,我們的不回答其實就是一種回答。

蘅慧驚了:“他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洛海這麼大,怎麼會這麼巧?真是無語了!”蘅慧頓了頓,又問她,“那這工作你還做不做?”

“當然是不做了啊。這還怎麼在醫院工作下去呢?”葉繁枝實在無法想象與李長信天天見麵的畫麵。

蘅慧都忍不住連聲抱怨:“怎麼就這麼倒黴啊?!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好的一份工作。”

是啊。她為什麼就這麼倒黴呢。

葉繁枝是想過自己在將來的某一天會遇到李長信,但是從未想過會這麼快,也從未想過會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遇到他。若是沒猜錯的話,以他的業務能力,在這家整形醫院至少是主力醫生級別的,或者是更高職位。

她想起了醫院的名字——“信安整形美容醫院”。信安?有信這個字。這不會是李長信開的醫院吧?但轉念一想,是與不是,也都與她無關。反正她是不會再去醫院上班了。

蘅慧歎了口氣,說:“可早餐店要關了。繁枝,容我提醒你一件事情:你即將失去一半的經濟來源。你目前的花店工作,時間長待遇普通。如今全球經濟都不景氣,各行各業競爭激烈不說,還都紛紛在裁員。你工作的花店也才開了一年,屬於勉強能存活,也不知以後的情況會怎麼樣。有道是未雨綢繆,你怎麼也得找一份穩定有保障的工作。”

再說了,葉繁枝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大哥要養活,還有每個月付給車禍家屬的補償費用。這話蘅慧雖然沒說出口,但真是替她發愁。

葉繁枝不是不明白的。她沉默半晌,無奈地說:“總還有別的工作可以做吧。”

蘅慧問她:“再見到李長信是什麼感覺?”

葉繁枝的回答是:“很奇怪,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或者說隱隱覺得似曾熟悉,但卻又陌生得猶如街邊路人。”

如果當年的她沒有執意要嫁給李長信的話,現在會怎麼樣?

葉繁枝不知道。

父親當年是勸過她放棄的。但年輕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如此倔強又執著。明知道那個人並不愛自己,可我們都會想要嚐試著去努力,覺得來日方長,那個人說不定便會日久生情,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