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這是我一手縱容出來的瘋子。
我試著尋求契機扳倒周璵,隻是周璵也防我,他將我身邊的人全部換掉,我被困在非常室,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如同廢人。
這半個月裏,我縮在角落裏,明白沒有權力傍身的我其實不比一隻螞蟻強大。
在此期間,痊愈很久的睡眠問題再次將我侵襲,隻是周璵的懷抱再不能療愈我。
我迅速消瘦,一看見周璵便頭疼欲絕,自此周璵很少會在我眼前出現,但我知道,在夜裏,周璵總會來見我。
他會從身後抱著我,他的指尖會拂過我的臉頰,挽起我的發梢,他小心地親吻我的指尖和耳朵,有的時候還會碰碰我的嘴唇,然後小聲地喊我“朦朦”。
我會一直閉著眼睛,直至他離開。
*
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窒息。
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用腳尖踢倒凳子的刹那,披帛繃直,喉嚨一瞬間被勒緊。
我張著嘴,眼前白茫茫一片,“周璵……”
身子忽然往下墜落。
眼前白茫散去後,我看見周璵驚慌失措的臉,他輕拍著我的臉,“朦朦?朦朦?”
我吃力地抬手撫上周璵的臉。
周璵伸手將我抱緊,很是後怕地說,“朦朦,你嚇死我了……”
我抽出周璵發冠上的玉簪,用盡全力地將簪子插·進他的喉嚨——
鮮血噴濺。
眼前泛紅。
有什麼從我眉睫處滑下。
周璵睜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拿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朦朦……”
周璵勉力抓住我的衣袖。
我垂眸看他。
周璵笑容慘淡,薄唇翕動,“朦朦,我也是……他的替身嗎?”
源源不斷的紅色正從他的脖子裏往外流,很快便打透了他的白色衣袍。
我怔怔地看著。
“朦朦,我不是,對不對?”
周璵眼裏盡是希冀的光,他在乞求我說“不是”。
我點頭,“你是。”
周璵眼裏的光在瞬間破碎了。
他努力地抓住我的手。
手涼得像冰塊。
我掙開他的手,平淡地道,“周璵,越國是寡人的越國。你,過分了。”
周璵絕望地看著我,此時他已發不出聲音,隻能做嘴型,他極固執地追問,“我身上,有什麼地方像雨、雨傾山?”
聞言我有些詫異,但念著君臣一場,我還是稍作回憶,微微笑著滿足他最後的請求,“傾山說他要考取功名,官至宰相。這些年來,有很多人被下放至郡縣,但隻有你,成功了。”
周璵眼睛裏的光芒亮了一瞬,隨即緩慢黯淡了。
“……朦、朦,我愛你。”
微不可聞的聲音過後,男人探向我的手重重墜地。
四周忽然空了空。
靜立片刻,我彎腰伸手掩住男人的眼睛,無聲地給予最後的回應。
“傾山,我也喜歡你。”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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