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的手指扶在扶手上,腳步又一次的停下,她抿住了嘴唇,傅寒川極有耐心的等著她。
煙霧在空氣中消散,夜色好像更加濃稠了一點兒,連一絲朦朧月光都看不到了。
男人的呼吸起伏有力,空氣中有著嘎巴嘎巴的聲音,大白貓正歡快的磕著貓豆。
過了幾秒,蘇湘的聲音傳過來,她道:“因為不想說。”
她的聲音極為平靜,是時過境遷的那種平淡。
她已經放下,而他卻正介懷。
四年前,他去蘇家老宅接她回來的時候,那一幕在他腦中依然清晰。
傅寒川的喉結翻滾了下,再問:“為什麼?”
哢噠一聲,電話掛斷了。
傅寒川看著安靜下來的手機,攥緊了。
蘇湘扶著樓梯扶手緩慢而上,心裏沉甸甸的。
為什麼不說?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把自己的事都告訴給自己的男人,尤其是,在感受不到他情感的情況下。
因為怕換來的是他的冷漠,是他不值一提的表情,怕他說本就如此。
四年前的蘇湘,是何等的卑微?
一個人人厭棄的啞巴,傅家的結婚紀念日,她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還說什麼她被人欺負了?
蘇湘輕扯了下唇角,搖了下腦袋,將那些不愉快都甩開,深吸了口氣繼續往上走。
珍珠房間內,小丫頭睡得香甜,抱著她的長腿兔子,小嘴一動一動的,估計又夢到什麼好吃的了。
蘇湘走進去,將她的被子掖了掖,小丫頭一翻身,恰好捉住她的手指,很自然的往嘴裏送,含著吮吸了起來。
祁令揚把孩子抱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還是個沒斷奶的奶娃娃,夜裏哭鬧起來,怎麼哄都不管用,奇怪的是含著她的手指頭,她就乖乖的睡了。
這個習慣一直過了很久才改正過來。
蘇湘輕輕的撫著小珍珠的頭發,將手指抽了出來,親了她一下後才輕手輕腳離開。
傅寒川從陽台走進來,拖鞋在地板上響起很輕的腳步聲,傅贏揉著眼睛打開門,父子倆在走廊對視。
傅贏聞到淡淡的煙味,皺了皺眉:“爸爸,你怎麼還不睡覺?”
傅寒川睨了他一眼,淡聲問:“出來幹什麼?”
傅贏光著小腳往廚房那邊走,一邊道:“我口渴,要喝水。”
傅寒川瞧著兒子一路走向廚房,然後自個兒回了房間。
過了會兒,在他要熄燈的時候,房門開了,傅贏站在門口說道:“爸爸,我想跟你一起睡。”
傅寒川嗯了聲,看到傅贏光著的小腳在幽暗光下下白幽幽的,他的眉毛微微皺起,在傅贏爬上床的時候,他從床頭櫃拿了紙巾盒,捉著傅贏的小腳擦幹淨了,才肯讓他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