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珍珠晚上沒有看到你,找你來著。”
祁令揚想珍珠,也想蘇湘,想看看她。
此時,他的車就靜靜的停在馬路上,他熄了車前燈,望著那些飛舞的滿天雪花。
他道:“你高興就好。”
他頓了下:“下雪了,看到了沒?”
“看到了,好看。”
祁令揚的指間夾著根煙,紫色的煙星微微閃爍,一縷孤煙嫋嫋升起,透著寂寞。
他道:“我想起了鳳城的雪。這幾天,那邊的雪應該已經厚厚一層了吧。”
鳳城比北城的氣溫更低,很早就開始下雪。蘇湘記得他們從鳳城過來的那天,就是下著雪。
“蘇湘,你還記得我們在鳳城看雪的那一晚嗎?”
蘇湘默了下,腦子裏浮現那一晚,眼睫輕輕的眨了下。
那天,下著比今晚更大的雪,她一個人坐在簡陋的庭院,不知冷的看著漫天的雪。
那時候的她,剛知道自己不能說話的真相,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祁令揚抱著珍珠來找她,告訴她杜若涵死了,告訴她,他懷裏的那個嬰兒以後就是個了。
那一晚,她從渾渾噩噩中醒來,兩人看了一夜的雪。
那天過後,她是另一個蘇湘。
蘇湘的聲音低低的:“記得。”
兩人都握著手機,誰都沒再開口說話,隻靜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欣賞著雪景。
過了不知多久,祁令揚的聲音才傳過來:“很晚了,睡吧。”
“嗯”
電話掛斷後,蘇湘心中無比的寧靜。
進入門內,她的腦子裏驀然響起另一道低沉的歎息似的聲音“下雪了”。
她的腳步一頓,轉頭又看了一眼窗外雪天,微抿了下唇瓣。
傅家別墅,此時的傅寒川坐在西邊的玻璃房裏。
頭頂是玻璃,前麵也是玻璃,有種幕天席地的感覺。
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毛毯,傅寒川此時平躺在上麵,手邊放著一杯紅酒,已經這麼躺著不知多久。
大白貓將腦袋枕在他的腰上,睡得呼嚕響,跟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起,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寂寞的聲音。
男人一條手臂枕在腦袋下方,英俊的麵容平靜。
看著雪,卻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他唯一陪著蘇湘坐在這裏看夕陽的那天。
桌上放了一瓶酒,她做了煎餃。
但是那天,他終究沒有陪她把夕陽看完,回來的時候,就看她一個人把酒喝完了,醉沉沉的趴著睡著了。
那件事,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此時腦子裏卻分外的清楚。
也更明白了,一個人看風景,是多麼的無聊。
也就明白了,那時候她一個人看著夕陽落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