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題,對傅寒川來說,並不是第一次遇到。

在傅贏身邊,總有那麼幾個人會在他耳邊說三道四,但當他看到這則公告是來自他的母親,這種說服力,讓一個孩子還能怎麼想?

蘇湘垂下眼,盯著發著光亮的黑色烤漆桌麵,她慢聲道:“你是要我配合你,是嗎?”

她緩緩的抬起眼皮,兩人的視線隔開一張桌對視著,傅寒川的神情告訴她,她說對了。

桌下,蘇湘的手指幾度鬆開又握緊。

她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說道:“傅寒川,我們走到這一步,你是不是也覺得挺累人的?”

傅寒川看著她臉上那種帶著疲憊的笑意,眉心皺了下,男人低沉平靜的聲線響起:“這不是配合,是事實。”

“我允許你在公眾麵前,為了維護你的事業說謊,但在傅贏麵前,你該維護的是你的家!”

傅寒川說完以後,便起身先離開了會議室。

這一次,他沒有給蘇湘機會摔門離開。

他大步的走出走廊,徑直的走向電梯,腦子裏是女人熬夜憔悴的麵容。

垂著的手指握緊了,又一再的收緊,咯吱咯吱的響。

“砰”的一聲,密閉的電梯響起沉悶的響聲,傅寒川的拳頭砸在鋼板上,手骨一陣鈍痛,但他好像沒有什麼知覺似的。

額頭抵在了手臂上,他的肩膀微垂,高大的男人此時顯出了無力感。

逼著她露麵,是想看看她還好不好。

用傅贏作借口,是逼著她承認,她還是他的女人。

可什麼時候,他需要用這些理由,才能見到她,才能告訴自己,她還是他傅寒川的人。

而這一次次的事,又都在提醒他,他帶給她的,好像永遠都是磨難,不是幸福。

昨夜陪著她渡過難捱時刻的,一定還是祁令揚吧?

會議室內,傅寒川走後,蘇湘還坐在那裏沒有立即離開。

裴羨抄著口袋走了進來,說道:“他走了?”

“嗯。”蘇湘點了點頭,精神萎靡的樣子。

裴羨拎開張座椅,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問道:“你還好吧?”

蘇湘:“哦,還可以吧”

裴羨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巧克力來,在她麵前手指一張,說道:“遇到煩心事,男人抽煙,女人吃甜食。我看你這個時候腦子裏大概沒什麼多巴胺,吃點兒,心情會好點兒。”

蘇湘挑了一顆杏仁巧克力,剝開糖紙,巧克力在嘴裏咀嚼,甜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她的唇角牽扯出一抹苦笑,手指折著那金色的箔紙。

裴羨點了根煙,煙霧嫋嫋中他道:“傅少他很在乎你,也很擔心你。”

“其實他也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