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他曾經說過,蘇湘的啞並不是全部的缺陷,她是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那時候是安慰她,現在倒是真的變成了他的傾訴對象。

祁令揚抿了口茶,在嘴裏回味了下,也在斟酌著用詞,過了片刻他道:“假設你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並且心裏深愛著一個女人。而這個時候,你的家族裏又有著兄弟爭奪家業的問題,你會為了家業,而放棄那個女人嗎?”

蘇湘看了他一眼,抿著唇低下了頭,細白的指尖在茶杯上輕輕的一點一點,又是為了家業。

豪門家族的核心,就是錢權,就連她也逃脫不開這個漩渦。

如果她是個男人,前提是,她能正常開口說話,而不再是個啞巴,不然又有什麼人會喜歡她呢?

如果沒有喜歡她的人,談何放棄?

蘇湘以為祁令揚又說起了他跟他大嫂的事情,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還是說他後悔放棄了她?

但是仔細一想又不對,因為祁令揚說過,他的大嫂嫁給他大哥,是因為他有繼承人的身份。既然如此,就不是為了爭奪家業而放棄了她,而是被硬生生的奪走他心愛的人。

隻聽祁令揚又慢慢的說道:“如果你知道了那個女人已經懷了身孕,你還會放棄她嗎?”

蘇湘一怔,抬頭看著祁令揚。

你的問題好奇怪,你說的是誰?

祁令揚微微的扯了下嘴唇,喝了口茶笑笑道:“沒什麼,就是無聊的時候看了一本書,覺得很荒唐。”

他看著桌上花瓶裏插著的一朵玫瑰,像是自言自語:“為什麼不能夠放棄那些所謂的家業,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遠離紛爭,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嗎,權利有那麼重要嗎?”

蘇湘也垂下了視線,看著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每個人心裏麵第一第二第三的位置不同,在發生衝突的時候,隻是選擇了自己最想要的。

對故事裏的主人公來說,可能權力更能夠讓他開心吧。

祁令揚看向蘇湘,她比劃完,手臂緩緩的落下放在桌麵上,淡淡的注視著那一朵花,眼眸之中也有著絲絲愁緒。

卓雅夫人剛從一家商場裏走出來,坐上車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咖啡廳裏坐著的兩個人。她愣了下神,又扭頭看了過去,確定坐在裏麵的人是蘇湘。

老何打開了車門等候著卓雅夫人上車,見她盯著櫥窗裏麵看,也跟著看了過去。

卓雅夫人冷聲問道:“那個人,是祁令揚吧?”

老何點了點頭道:“是的,夫人。”

卓雅夫人微眯了下眼睛,捏緊了手裏的購物袋。他們兩個人,在咖啡店裏見麵做什麼?

老何道:“夫人,要不要進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