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她知道。
她甚至隱約猜到了什麼,就在他那天在她麵前拆拚槍的時候。
她覺得那已經是他的暗示。
哪怕猜錯了,她也信他,始終如一。
裴明生於是不再說什麼,他以為出了這樣的事,言蕭會摔地比以前更重,會後悔。
但沒有,她一往無前。
時間會抹去一切痕跡,短短半年,一切就都風平làng息。
上海城一如既往的忙碌。
言蕭從桌子後麵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坐在對麵的男警察小楊在看著她。
對上她的視線,小楊趕緊找話:“言小姐,今天也辛苦你了。”
“沒事,都鑒定完了。”言蕭摘下手套,從座椅上站起來。
這裏是上海海關下的緝私局,小楊是這裏的緝私警察。
言蕭這半年來的每個月都會抽時間過來,幫忙鑒定出入境的古董,辨別是否有文物被夾帶出境。
文物鑒定缺乏統一標準,是項很複雜的工作,能有鑒定師願意無償幫忙,他們是非常歡迎的。
她剛來的時候,小楊問她:“言小姐做古董這行多賺啊,gān嘛免費給我們打白工?”
她回以淡笑:“幫助你們打擊走私犯啊。”
小楊覺得像她這樣的年輕女人,一定是經曆過什麼才會有這樣的信念。
不過他沒問過。
小楊單身,跟她這樣的漂亮女人相處久了,難免就有了別的心思,他注意到她總是獨來獨往。
今天也是一樣。
言蕭收拾好了東西。
小楊看她就要出門,鬼使神差說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言蕭停在門口,笑一下:“不用了,上海的治安這麼好,我想應該用不著警察保護。”
這就是委婉地拒絕了。
小楊有點尷尬:“言小姐有心上人了嗎?”
“嗯,有了。”
那他就釋然了:“怎麼從沒在你身邊見過他?”
“大概他已經不在了吧。”
小楊愣一下,她說這話時很平靜,無比坦然。
讓人感覺在與不在,並沒有什麼分別。
“能告訴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這次,言蕭有一會兒才開口,眼裏蘊著微微的光亮:“是我眼裏最好的男人。”
最好的男人,不管在不在,都無法抹去。
因為銘心刻骨。
小楊看著她出門離開。
以前隻覺得她不是個消沉的女人,偶爾笑起來,有種瀟灑利落,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現在才發現她眼裏有如火的熱qíng。
或許她曾熊熊燎原,隻是暫時沒了焰苗,煨成了火星。
沒兩天,言蕭收到了一封邀請函。
當時齊鵬企圖炸毀那座陷地之城時連人帶炸藥被推出了坑外,雖然沒有造成毀壞,但還是對深埋地下的頂部結構造成了一些影響。
再加上沙漠化日漸嚴重,裏麵的地下河萎縮,綠洲逐漸縮小,考古人員最終決定對那裏進行搶救xing發掘。
這事半年前石中舟就在電話裏跟她提過,主持發掘的是華教授和重返考古界的路伯,被業內引為一樁美談。
因為言蕭的引薦,石中舟他們也都跟著參與了工作。
現在看到邀請函才知道,整整半年,發掘工作已經快到尾聲。
考古隊決定在上海舉行一場文物展,向大家揭開這座城的神秘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