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天都會調配大量時間通話聊天,每日都像在追蹤一部刑偵大片,同時還談著一部戀愛大戲,仿佛都在盡力捉住無法把控的時光,生怕一不小心就丟失了最愛的人。
周硯疏每天都在擔驚受怕,看到我所在的城市有新增病例,一定會問新增在哪裏,要確定不在我家附近,才稍微放心。
我每天都在擔心國外排華現象嚴重化,類似新聞可以傳到我的耳朵裏,證明不止隻發生了一兩案。
英國也是一個槍支合法的國家。
我們都讓彼此盡可能少出門,待在家裏,出門一定要戴口罩,別往人多紮堆的地方去。
過這個年,特別長,我基本宅在家不出門。
村子裏,一兩戶人家養有雞,兩三戶人家養有貓,三四戶人家養有狗,夜深人靜時是犬吠,清晨時分是雞鳴,熟悉的味道把我拉回到小的時候,每天都可以想很多事情,但最想的還是周硯疏。
“我最近在床頭山搞創作,結果發現床頭山更適合睡覺。然後我又試著和群裏的人聊聊天,發現和小朋友們真的有代溝了。”
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刷短視頻和在玩遊戲,而我在看書,感覺真好。
周硯疏問我:“上班時間又推遲了吧?”
我無奈地說:“原本今天要上班,但是學校推遲到4月開學,可能還會繼續推遲。我老本都要吃完了,活生生胖了五六斤,天天在家養脂肪。”
周硯疏笑說:“老本吃完不用怕,有哥在呢。”
我故意戲謔地問:“把你老本也吃完,可怎麼辦?”
周硯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那就一起省吃儉用點,也是夠的。”
“還是那句,你現在花的是父母的錢,等你賺錢了,給多少我拿多少,超級貪的。”我知道他不缺錢,所以他在我身上花的每一分錢,雖然感動,但不及他陪我的每一分秒那般彌足珍貴。
周硯疏突然陷入深思,然後認真地說:“真期待賺錢給你花,要是你不圖我點什麼,我總覺得心虛,讓我擁有一點存在感吧。”
我是不婚主義者,周硯疏也是。
周硯疏是唯一讓我動過結婚念頭的男人,在那個我們都以為明天就可能失去對方的特殊時期。
他讓我想做不婚主義的叛徒。
我笑著說:“讓我猜猜你到底圖我什麼呢?一定是智慧與美貌並圖!”
“還有。”
“還有什麼?”我做出思考的動作,其實是真的在想還有什麼。他到底喜歡我什麼,以前我就問過他這個問題。
“圖你整個人,所有,吃人不吐骨頭。”
“我好怕怕呀!”
三月,英國公布群體免疫的防疫政策,躺平讓病毒蹂躪。
我睡醒看到新聞,不僅擔心排華,更擔心周硯疏萬一感染,得不到及時的醫療保障。
這個世界,越發失控了。
疫情當下的異國戀,真的不是一張機票就能解決思念,足夠成熟也不行。
更何況,我們並沒有自以為的成熟,機票更是又貴又難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