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在桌上,冷了就自己熱一下。”
眼前這個不苟言笑、麵容冷靜的中年男子語氣平淡的開口說道。
此時的他走出餐桌向著門口走去,正準備出門。
剛走到門口之時,身形一頓,聽到了房間內傳來十分散漫且淩亂的下樓梯的腳步聲。
他好似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形微向後仰。
而從樓上走下的年輕人則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這種神色隻有在學生的臉上才會輕易看到。
“哦....”他隻是輕聲的應了一聲,與此同時,門口也響起了關門聲。
他叫陳默,正上高二,而且昨天是星期天,也意味著今天麵臨著的是【死亡周一】。
放鬆過後的突然回正才是最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然而陳默也並不覺得周末有多放鬆。
但陳默並沒有太多抱怨,他的性格人如其名——沉默,這一點完美的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
陳安南,在當地政府上班,貌似級別還挺高,但陳默根本不過問這些。
這本是性格使然,所以父子倆的關係並不融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陌生。
一般男性相處出現隔閡,女性往往能充當緩和作用。
可無奈....陳默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早早離世,此刻能留在他腦海中的記憶十分模糊。
然而他早已習以為常。
陳默看著眼前桌上盤中孤零零放著的兩片麵包、中間夾著一個十分微簡的雞蛋,而這便是早餐的全部。
他注視良久,隨後陷入沉默。
“簡單就簡單點吧!”
他也不顧麵包好吃與否,直接抓上在門口換好鞋便也緊跟著走出了家門。
陳默一邊吃一邊向學校快步走著,不時還會抬頭仰望。
在他的頭頂高處,天空之上,有著無數黑色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細線最後彙聚到一個中點,將他籠罩。
這些線將天空與太陽全都切割了開來,以至於照到每個地方或者人的身上全都是不完整的。
而順著那細線末端看去,它們最後的落腳點便是一堵巨大高牆,整體看起來陳默他們就像是住在一個巨大的鳥籠裏。
奇怪的是.......這裏的人全都並不覺得奇怪!
因為這裏從他們出生的時候便是如此。
陳默也是一樣,他比著別人對待這些事物還要冷漠。
當他把最後一口麵包放進嘴裏後,表情雖有克製但還是輕聲抱怨了一句。
“好鹹!”
他不得不感歎一句他的父親是個做飯弱,而這點也完美的遺傳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盡管是萬般無奈,他也無可奈何,隻能默默忍受。
看來一個家,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個女人啊!
從陳默家到學校步行隻需要十分鍾,所以沒一會陳默便已經走到了學校。
而且他總是比別人早到一會,畢竟他節省了吃飯的時間。
更主要的是,他不喜歡那種烏泱一片擠在人堆的感覺。
此時的學校門口隻有著三三兩兩的學生慢步走進校園,彼此說說笑笑,映襯的陳默有些孤單。
陳默很快來到了自己的班級,高二(12)班,此時的教室更是沒有幾人。
陳默並沒有和同班同學打招呼,而是直接向著自己靠窗的座位走去坐了下來,眼睛開始無神的望著窗外。
他總覺得自己最近有些不一樣,心中好似有著什麼東西要衝破而出的莫名喜悅,卻又伴隨著想要探入卻不得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