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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四個?”

“我,要,親,親!”宋枳冷不丁湊過去親她一個,親得她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最後隻能惡狠狠地說:“大家都看著呢!”

“看著又怎麼樣?”

“會說我們不自重不自愛的!”

“我們不自重我們的,關他們屁事!”宋枳說得理直氣壯。

然後她就咯咯笑,也延續他的不自重作風,湊過去親他咬他。

年紀輕的時候,顧及那麼多做什麼呢?

她隻知道她很開心,開心到不需要顧及別人的看法,隻想我行我素,隻想做一切她樂意她心甘qíng願的事qíng。

在那段美好到祝芊一度希望時間也是可以複刻的,這樣就能把它們裱框紀念的年歲裏,她是真的信了地久天長、海枯石爛之類的童話。

隻可惜很多年後她才依稀記起曾經讀到的一首詞。

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下闋是如何的,她已然記不清,可是那一句“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卻過目不忘一樣停留在了她的記憶裏。

大抵這也是一種預兆,一個命運荒唐可笑卻又無比jīng妙的預兆。

【六】

第一次聞到el 5號的香水味時,是在祝芊二十七的時候。

彼時宋枳進入了外企做HR,祝芊在一家銀行做事。

大學的時光都用來戀愛了,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祝芊踏入職場後沒有多麼輝煌的經曆。反倒是宋枳呢,因為長相出色,jiāo際能力良好,所以倒是混得風生水起。

祝芊也為他開心,畢竟在這個男尊女卑的觀念一直不曾淡薄下去的社會裏,隻要宋枳有出息有能力,他們的日子就可以被旁人譽為是“別無所求”了。

她願意做個小女人待在他身邊的。

因為他曾經鄭重地把實習第一個月的工資換來的那條鉑金項鏈戴在她脖子上,然後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他說:“這是我目前能給你最好的禮物,雖然它隻值一千多塊錢,但卻是我親手賺來的。祝芊,以後我會給你越來越好的生活,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你。”

那一天,祝芊哭得妝都花了,拚命捂著臉不想讓他看見她這麼醜的樣子。

可是宋枳拉住她的手,很認真地說:“美的也好,醜的也好,隻要是祝芊,我就愛。”

這樣一句話換來她又一陣斷了線的淚水。

她想:足夠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有這樣一個人,願意為了你一個月省吃儉用,連最愛吃的零食也不吃,最愛玩的遊戲也不買點卡,就為給你買下一條並沒有那麼重要的項鏈,告訴你他願意把自己能給出的最好的一切拱手相送。

她還會不自覺地幻想他是從多久以前就看上了那條項鏈,於是總會數著錢包裏的錢,然後歎惋地搖頭離開專櫃,希望有一天能夠支付得起標簽上昂貴的價格,或者說對當時的他來說還很昂貴的價格。

然後終於有一天,他興衝衝地拿著實習一個月換來的微薄工資踏進了那家珠寶店,神采飛揚地包起了那條項鏈,像是如獲至寶的孩子……每當想到那樣的場景,祝芊的眼睛都會又濕潤一次。

那是千金不換的回憶。

那是遠遠超過項鏈價值本身的,昂貴到這一輩子她都會為之心動的愛。

可是歲月不饒人,時光是把殺豬刀這句話果然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離初次見麵那天已經過去八年,八年的時間裏,她以為他們克服了那些普通qíng侶之間的大小爭吵,終於走到了二十七歲這一年。

這一年,宋枳二十九歲。

在職場上一路升遷的他信誓旦旦地告訴祝芊:“等我奮鬥到三十歲那天,我們就結婚。”

其實他們早就同居了。

在一起,戀愛,結婚,……這些事qíng都是那麼順理成章,他們都不曾懷疑過兩人會走向哪裏,或者正在走向哪裏。

父母曾經氣得在電話裏痛罵祝芊不自愛,還沒結婚就跟著宋枳跑回北方同居,他們甚至親自追到了北方,想要帶走任xing的女兒。

可是祝芊拚了命地哭,死也要和宋枳在一起。

宋枳跪在地上跟祝芊的父母保證:“雖然現在的我並沒有什麼本事,可是我一定會成為有本事的人,讓祝芊過上好日子。”

第3章

【七】

一年又一年過去,二十七歲了的祝芊終於過上了好日子。

她終於有資本不再踏進肮髒的菜市場和人因為幾毛錢討價還價;再也不用對著有qíng調的咖啡店望而卻步,轉而買那些學生時代才會喝的奶茶;再也不用去淘寶上看那些時尚漂亮又不至於價格太高的衣服,可以光明正大踏進商場包下好幾件這一季最新最熱的大牌女裝,隻要刷刷卡,這些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