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踏著重重的步子走在山間,巨大的腳把被雨淋軟的土地踩出了一個個大洞,被雨水打濕的胡子糾纏在一起,一根根向前突出著。莫凡正被他用粗壯的胳膊夾在腰間,軟綿綿的四肢垂向地麵,現在的莫凡除了脖子還能動外,其餘的地方都已經失去了知覺。其實剛才的戰鬥並不算太激烈,但還是讓他又陷入了這種情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身體似乎得了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病,而且病況正迅速變得愈加嚴重。
“喂,大胡子。”莫凡艱難的抬起頭,卻隻能看到一雙大腳。
“大胡子?這名字挺好聽的,以前別人都叫我傻大個,我討厭別人那樣稱呼我。”
“好啦,傻...哦,錯了,大胡子,你不是人類吧。”
“你要敢叫我傻大個我就把你扔地上。”大胡子突然加重的聲音震得莫凡耳朵發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不過我覺得咱們倆是同類,因為咱們倆都挺強的。”大胡子說著憨憨笑起來。
誰跟你是同類了,我有你那麼傻麼,莫凡撇了撇嘴想。“那個木屋是你的...家麼?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那裏。”
大胡子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他們都說我是失敗品,後來那些弱小的人類也罵我怪物,不讓我接近,最後前麵那個哨所的人讓我住到這裏來,但是每次我想過去找他們聊天都會被他們用槍指著不讓靠近。”
“失敗品?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我的記憶是從一年前開始的,有一天我好像睡了很久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周圍圍滿了穿白大褂帶著口罩的家夥,他們一邊拿著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儀器在我身上擺動,一邊說些什麼實驗又失敗了,又製造了一個廢物之類我聽不懂的話,後來他們商量說什麼必須銷毀失敗品。第二天晚上我被一個帶著眼鏡的白大褂放了出來,我記得他的眼睛很有特色,是純金色的。他告訴我必須往前跑,越遠越好,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卻莫名其妙信了他的話。後來我跑到了一堵好長好高的牆麵前,可是牆裏麵那些人不讓我進去,還開槍打我,然後我就一直跑到了這邊,被哨所的人發現,給我送到了現在的家。”大胡子喘了口氣,“哇!好久沒這麼痛快的說話了,我給你講講我住到這裏來以後的故事吧。”
大胡子放大了聲音在喋喋不休地講著,莫凡無心聽他的演講,心裏反複琢磨著剛才的那段話,聽大胡子的意思,他是被製造出來的,而且那些人似乎在進行著一項十分艱巨的實驗,大胡子恢複受傷手臂的情景倒是和佛.勞爾博士變異的時候有幾分相似,莫非這些人在製造所謂的變異者,難道是賽科公司的餘黨。
“大胡子,我問你,你逃出來的那個城市叫什麼?”
對於莫凡打斷他的演講,大胡子並不在意,“聽那個哨所裏的人說,好像叫溯城。”
溯城,那不正是我要去尋找第二份資料的地方麼,莫凡的腦海中,地圖上一個非常大的城市漸漸浮現出來,這座城市被一條綿延很長的線一分為二。
雨漸漸小了,天空依舊陰沉,莫凡不知道的是,他要去的地方,和他將要麵對的一切,將比這天空更加的陰沉,巨大的黑暗即將展開,是被黑暗吞噬,還是努力尋找一絲光明,答案似乎不會太遠了。
“我們到了,上麵那個就是。”大胡子走到一塊大石頭前,這塊石頭豎立在小溪的中央,把清澈的溪水分成兩半。
莫凡的身體早已恢複知覺,聽到大胡子的話馬上掙脫他夾得緊緊的胳膊跳到了地上,抬頭望去,滿眼都是石頭和稀疏的矮樹,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哨所。
大胡子走到一邊,滿臉疑惑地說:“咦,上山的路怎麼被封了?”
循著大胡子的話看過去,莫凡看到了一條沿著山體低緩的地方所開鑿出來的小路,彎彎曲曲一直隱沒在山體後方。路的起點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粗粗的樹杆,從樹杆的斷麵來看,應該被砍斷沒多久。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們啊。”莫凡冷笑了聲,“胡子,快點把這些東西移開。”或許是沒有太多時間進行準備,這點攔路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造不成任何阻礙,頂多是浪費幾分鍾的時間而已。
大胡子不情願地看了莫凡一眼,還是默默走過去搬開擋路的石頭和樹杆,嘴巴裏一直在嘟嘟囔囔個不停。莫凡把慕薇接過來背在背上,站到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