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怨(2 / 2)

翻身下馬,李岩想著坦白從寬的名言,帶兩個歌姬進了府,一陣清亮婉轉的歌聲傳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那是永穆公主的聲音,李岩身體湧起一股暖流,腳步不由加快了起來。

後院梧桐樹下,挑著幾盞昏黃朦朧的竹絲燈籠,永穆公主,小妹騰空,盧眉兒,張好好她們都在,對月清歌,隨風起舞,衣裙飄飄,彷似飛天的仙子,在柔美的月色下如一幅仕女畫那樣靜美。

桌上的糕餅果品未動,她們在等著岩哥兒!

“岩哥兒!”聽見腳步聲響,永穆公主聲音裏充滿了喜悅,凝望過來,一剪秋水般的明眸蓄滿了深情。

“姐姐!”李岩激動得老遠就嚷著,飛跑過來,他的身後遠遠跟來兩名纖麗苗條的歌姬。剛才在馬上可是前擁後抱,十分親昵。

“姐姐,今兒我去了源侍中府上,他們將一對可憐的歌姬送人,我看不過眼,給你帶回來作侍女,你看可好?”李岩問道,主動坦白態度誠懇。

永穆公主眼中隻有李岩,顧及到這麼多侍女在場,在他麵前站住,沐浴著融融的月色,含情脈脈不語……

翌日,晨光初露,明月還掛在淡青色的天空。

住春堂,公主的寢居裏,紅羅鴛鴦帳內,永穆公主烏黑幽亮的青絲滑落在枕邊,讓人憐愛,李岩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掀開錦被一角,又輕輕掖了掖,唯恐驚醒了她。快速穿衣套靴,連侍女盧眉兒都未驚動,翻過牆頭,霎時回轉自己的府中,晨練可是一日都未懈怠過。

說來也巧,他翻過牆頭的身影竟被上茅廁的王駙馬瞧見,王駙馬的身子如被電擊,抖個不停,無法控製地癱軟在地,心似刀割一般,昨夜中秋,自己花了好一番心思,備下一桌月餅瓜果,準備與永穆公主共度良辰美景,卻不見她的身影,說是與隔壁的李騰空一道賞月去了,竟然與這小淫賊在一起!

半天過去了,王駙馬無力地坐在地上,嘴裏惡毒地詛咒道,李岩,早晚我要將你挫骨揚灰,以報奪妻之恨。

待詔府前院。

李岩直練到日上三杆,才脫去沙衣,冷水沐浴,換上暗紋白衣團衫,翰林待詔的官袍他還不好意思穿。此時,書房裏,已傳來晁衡朗朗的讀書聲。

李岩微微一笑,這日本小子倒也勤奮,轉去書房與晁衡研習了一天的經文。出了書房,日已偏西,門房來報,侍禦史王鉷與其子王準來府上拜訪。

侍禦史王鉷,他善治租賦,才幹優異,現在還兼著戶部員外郎的官職,前來拜訪我?李岩感覺奇怪,王準前來府中玩耍還說得過去。

親自迎到府門,李岩笑著把他們引入府中。

正堂上,李岩身邊連個使喚的侍女都沒有,趕緊吩咐奴仆從小妹騰空那兒借兩位來充充場麵。

王準笑嘻嘻地東拉西扯,有一句沒一句與李岩套著近乎,他父親王鉷始終麵露微笑,很少插話,鷹鼻酷嘴帶著笑容,背後潛藏著那份陰沉,讓人有些發怵。

“岩哥兒,我們都是兄弟,那山中仙釀現在是有價無貨,我們家人情世故也多,能不能看在你我兄弟的情麵上,私下售賣一些給我們。”王準得到父親的暗示,開始投石問路。

“你我兄弟,為何這般客氣,隨便差個下人來說一聲,不就得了。一個月二十壇山中仙釀如何?”李岩一口答應下來,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

王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數字不甚滿意,道:“胭脂馬重新開張十日,怕是售出幾百壇山中仙釀了吧?”

胃口不小啊,李岩微微皺起眉頭,一眨眼功夫,又微笑道:“伯父,七郎,朝中方方麵麵的關係都需打點,像高將軍,中書令張說,源侍中……吐蕃、契丹,聖人許下的賞賜都排到明年去了。”

“我們也理解岩哥兒的難處。”王鉷的薄嘴唇終於開了口,道出一番心思,“不如兩家合營,我們出錢,你出釀酒的法子,再開一間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