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修整的gāngān淨淨的手握住一片瓷片,米薇小心翼翼的將膠液塗抹在破損的的茬口上,根據紋飾的殘破紋理、器胎的形狀、薄厚程度跟器物進行對接,然後放到一旁晾gān,接著又是下一片。這是一個枯燥無聊的過程,可是米薇的jīng神卻高度集中,沉浸其中渾然忘我。直到聽見門響,才扭頭看了一眼。
來人是同組的李姐。
故宮的文保科技部下麵有,青銅、木器、漆器、鑲嵌、書畫、紡織和陶瓷幾個小組。
李姐的父親解放前在琉璃廠一帶就很有名,解放後到了故宮負責主持故宮的古陶瓷修複,是故宮裏最老的一批老師傅。跟張誌海一樣,李月梅也是中央美院的,在故宮已經工作二十多年了,算是繼承了父親的衣缽。
“李姐。”米薇跟剛進門李姐打了招呼。
李月梅放下手裏的包,一邊拿著自己的水杯去倒水,一邊問,“喲!丫頭你回來啦,前兩天誌海那小子說你這幾天會來上班我還不信呢。”
“是啊,師父說我在那邊窯口待的也差不多了,讓回來多練練手,省得給他老人家丟臉。”米薇說著將手裏的花瓶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
“你師父就是要求太高,當初我爹都說,你師父對別人要求嚴,對自己要求更嚴,又坐得住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不過誌海一個男孩子也就算了,把一個小姑娘丟到那地方,也不知道心疼。”
“我還挺喜歡待在那的。”
米薇確實很喜歡待在景德鎮,看著那些粗糙的泥土被燒製成一件又一件jīng美的瓷器,米薇很享受那個過程。
“你啊,就知道替你師傅說話。我又不是沒去過那邊,燒瓷煙熏火燎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耽誤你找對象,眼看你年紀也不小了。”
李月梅是個熱心的大姐。跟所有的中年婦女一樣,她同樣熱衷於給人牽線保媒。陶瓷小組一共就五個人。未婚的就張誌海和米薇這倆師兄妹。自從米薇來了後,李月梅不知道給她介紹了多少“年輕俊傑”。
雖然每次米薇都因為對方的太過“直接”而婉拒了他們進一步接觸的意願。但李月梅對於給米薇介紹對象這件事仍然樂此不疲。
“嗬嗬,李姐 ”想想過往的悲慘經曆,米薇已經不敢搭話了。
看著一臉尷尬的米薇,李姐笑的別有深意,“我說閨女,最近我三姑的孫子剛回國,改天我給你們約出來見見啊,那孩子長得一表人才,我看跟你挺般配。”
“哦好好的。”米薇yù哭無淚,難道一回北京她就要麵對去相親的殘酷事實了嗎?
怕繼續說下去,李姐再給自己介紹幾個相親對象,米薇連忙轉身,拿起桌上的瓷器特別認真的修複起來。一整天她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李姐,走了啊。”到了下班時間米薇跟李姐打了個招呼,收拾好東西就準備下班。今天組裏隻有她和李姐兩個人,師父和師兄都去南方了。索xing最近瓷器組並不是很忙,就她和李姐兩個人也應付得過來。
出了午門,剛準備去公共汽車站,就看到了出現在故宮門口的宋修然。他靠在車門上,黑色風衣的領子擋住了他的半邊臉,雖然天還大亮,但那一點猩紅色的火光,卻顯得異常醒目。
哎!那麼嚴格的禁煙令,果然還是禁不住這些“癮君子”啊。
見宋修然一直看向自己這邊米薇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下,她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但又覺得自己就這樣主動上去打招呼會不會太自作多q&iag,以那天這位宋醫生前後迥異的表現來看,自己很有可能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