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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謝少夫人恩典!可是二十貫錢也救不了奴婢啊!”陳蘭子沒有想到唐婉居然會這樣處理,她愣了愣,又抹著眼淚道:“就算有錢置辦嫁妝,可是爹娘畢竟和那青皮已經說了這門親事,要是那青皮執意不肯退婚的話,奴婢一樣要進火坑……嗚鳴,還求少夫人發發慈悲,救人救到底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派人把這門婚事給退了?”唐婉看著得寸進尺的陳蘭子,心中厭煩,有心要給她一個教訓,淡淡地道:“這倒是件難辦的事情,不過看在田媽媽的麵子上也不是不能去做。紅綢,你記著這件事,等子規回來之後提醒我同子規提一聲,看看他那裏有沒有得力的管事,能不能去做這件事情。”

唐婉相信,要是讓趙士程知道這件事,別說是她,恐怕田媽媽和二管事也討不了好!不過,唐婉也不想將事情鬧到哪一步,她也不想讓人以為她有了身孕連李夫人身邊的媽媽都容不下,就看陳蘭子有沒有眼色了!

這個……陳蘭子傻眼了,要是讓人去和那張二牛退什麼婚才真是要壞事呢?

她撲到唐婉腳下,一邊哭泣著,一邊想著應該怎麼把這一關應付過去,當然,她心裏也在罵那個告訴她,唐婉最是單純好騙,隻要多哭幾聲,就能騙到的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唐婉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終於想起來在什麼時候見過陳蘭子了……

唐婉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春末的下午,她留院和陸遊見過麵,回到家之後她就病倒了,好不容易病情有了起色,她硬撐著坐在臨窗的炕幾上,看著窗外被風吹落的花瓣,心中一片蕭瑟,傷心難過的不能自抑的時候,一個丫鬟闖了進來。

就像今天一樣,她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麵前,哭著求自己不要再為趙家臉上抹黑,說趙士程已經成了全山陰人的笑話,說他不但要承受那些異樣的眼神,被人在茶餘飯後當做笑話來講,還要在自己的麵前強顏歡笑,還要盡心盡力的照顧一個沒有心的女人,說她進門幾年無出,趙士程卻不願意納妾,還和盼望著早日抱孫子的父母發生爭執,都是自己讓趙家家宅不寧……

唐婉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有多麼的矛盾,既不能將陸遊完全忘記,和趙士程重新開始,又無法忽視趙士程對自己的一片深情……知道自己成了他的拖累,她心裏的更是備受煎熬,甚至產生了她不該活下去的念頭。

她死了,自己固然得到了解脫,趙士程也不會在被自己連累,以他的條件,可以再娶一個沒有過往,身家清白的女子為妻,好好的過一輩子。生無可念的她,病情驟然加重,藥石無用,當年的秋天便香消玉殞,一縷幽魂被接引去了陰曹地府……

可是,唐婉從來就沒有想過,那個一副忠心耿耿,為主人仗義執言的丫鬟就是陳蘭子,那個在自己死後,趙士程為了傳宗接代,無可奈何接受的妾室。她是不是可以斷定,上一世陳蘭子那番似乎發自肺腑為趙士程嗚不平的話,並不見得就是一片忠心,也有可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才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