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呆呆的:“……你沒問我呀?”她雖然愛打聽,但絕不饒舌,明蘭是她唯一的聽眾。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包打聽,不單要有憨厚老實的外表,還要時時謹言,這樣,任憑誰對她漏嘴出去的八卦,都可以放心絕對不會外傳。

正說著,芽回來了,兩隻小胳膊上挽著兩個紫竹jīng編的烏紗提籠進來,小桃便掀開一層層的提籠,把擺好的果盤裝進去。

“……早知就讓她去了,害我攔的猴累猴累。”綠枝猶自忿忿。

秦桑忍不住道:“你別多事,老想著動心眼,惹出事來,仔細翠微姐姐再打你手板!”

綠枝想起以前,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若眉長歎一口氣:“還是別動心眼了。老爺是行伍出身,自不如那讀書人憐香惜玉,xingq&iag溫善。幸虧夫人得老爺喜歡,不然……”神q&iag憂鬱,半支著手肘,如浣紗西子般清愁。

綠枝和秦桑再次互看著扁扁嘴。

小芽聽了這句,抬頭天真道:“老爺脾氣已好多了呢。聽說夫人沒進門前,有一回,內院一個姐姐誤走了外書房,老爺一句話沒多說,當時就叫人押下去。”

眾人聽的入神,忙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沒了呀。”芽給提籠蓋上箱蓋,呆呆的不得要領。

眾人大怒:“怎麼會沒有了?那人後來如何了?”

哪有這樣傳八卦的,還留個未完待續的尾巴。綠枝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她腦門上,芽抱頭哀叫:“我不知道呀,後來那位姐姐就再也沒出現過。”

眾女孩麵麵相覷,隻覺得這句話充滿未知的可怖,比打板子賣掉之類的發落更怕人,屋內寂靜,過了良久,綠枝才想起了什麼,瞪著芽道:“這事你怎麼知道?”

芽一臉憨憨的,很順嘴道:“我聽小順子哥哥聽公孫少爺聽謝護衛聽屠二爺說的。”

綠枝一陣鬧暈,若眉張大了嘴,秦桑啼笑皆非,指著小桃和芽道:“真真近墨者黑,天天跟著她,你也學了這個德行,快快離了這蹄子,還是來跟著我罷。”

小芽立刻抱著小桃的胳膊,甜甜道:“謝秦桑姐姐了,可我舍不得小桃姐姐,姐姐待我好著呢,省了好吃的好穿的,都給我娘和妹妹送去了。”

小桃笑眯眯的攬過小芽:“你這孩子怎麼恁直呢?我人再好,也不能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呀,做人要謙遜些才好。”

眾女孩晃了晃,一時絕倒。

小婢無知,嬉笑開懷,明蘭就沒這麼好運了,此時,她正頭痛yù裂。

昨日自侯府回來,顧廷燁就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晚飯也不曾回屋吃,隻有中間曾請了公孫白石商量了好一會兒。

除了叫人送飯遞茶,關懷一下之外,明蘭始終沒有過去。

作為一個意誌堅定的成熟男人,顧廷燁這會兒應該是在考慮問題,而不是傷懷感慨,需要的是冷靜的思考,而不是奶媽子的安慰。

他選擇去外書房而不是內書房,就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明蘭就靜靜在屋裏等著,對著燭花坐到半夜,實在撐不出才倒頭睡去。

誰知半夜卻滿頭冷汗的醒過來,一睜開眼,滿室漆黑間,卻見一個暗影重重的高大身形坐在窗邊,一雙發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目光森然深邃。

明蘭嚇醒了一半。

男人什麼也沒做,隻這麼盯著她的臉龐看,外頭雨聲驟急,bào烈激狂的拍打在地麵上,一下下似敲在心上,明蘭更覺不安,不自主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