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明蘭是真心同q&iag王氏的,王氏並不是最好的嫡母,但也不是最壞的,她雖從沒有為關心過明蘭什麼,但也從來沒有切齒痛恨,並時刻想著暗害庶子庶女;在她身邊長大的小長棟雖然待遇不高,但至少好好的活到現在,也沒有長歪。

所以,明蘭還是聽了王氏的話去了陶然居,見到如蘭正散著頭發坐在鏡奩前,梨花木的雕紋中嵌著一麵打磨的異常明淨的銅鏡,映著少女的麵龐青俏麗,小喜鵲站在她身旁,拿抿子沾著清香撲鼻的桂花油,細心均勻的抹在如蘭的發絲上,輕輕揉著。

見明蘭來了,小喜鵲回頭笑道:“六姑娘快來瞧瞧,我們姑娘這陣兒頭發可好了;多虧了六姑娘送來的桂花油,我們姑娘用著極好。”

如蘭聞言不悅,冷冷的哼了一聲:“敢q&iag沒這玩意兒,我便是一頭稻糙了?”

小喜鵲依舊笑吟吟的,嗔笑道:“喲,我的姑娘呀,六姑娘是客,還不興我誇誇客人呢!姑娘要是不怕羞,以後我一準先誇姑娘!”如蘭撅撅嘴。

明蘭坐在一旁,看著小喜鵲一邊哄著如蘭,一邊含蓄的恭維自己,一邊還要招呼小丫頭上茶,手還不能停下,明蘭不由得讚歎,劉昆家的不讓自己女兒當如蘭的貼身大丫鬟,而挑了這個丫頭,倒是有氣度有眼光,王家老太太送來這麼個人,的確很疼王氏呀,可惜如今被氣的夠嗆,可憐天下慈母心。

打發丫鬟們出去後,如蘭立刻賭氣道:“你不必時時來瞧著我,我好的很!”

“五姐姐當真一點也不氣?”明蘭拈著一顆新鮮大紅的魯棗咬著,有些含糊道,“四姐姐也就罷了,元兒表姐你也不氣?你這般無動於衷,太太反倒擔心。”如果如蘭真大發一通脾氣,王氏也許會放下些心來,事有反常,自然引起王氏的不安。

如蘭仰起脖子,從喉嚨裏‘哈’出一聲來,攏起頭發坐到明蘭身邊,連連冷笑:“你是沒見過舅母,厲害的什麼似的,也隻有外祖母還壓得住,當初在登州時,每年我都得隨母親去外祖家,嘖嘖,可瞧的多了。舅舅是疼我,可用處能有多大?你看大姐姐,姐夫也算不錯了,會心疼媳婦,忠勤老伯爺人也好,可屋裏還是叫塞了許多通房姨娘。哼!婆婆要為難媳婦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容易,可媳婦要掣肘婆婆,那才是難!娘是沒吃過婆婆的苦頭,怎會知道?!”

明蘭愕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知不覺,當年魯莽無腦的如蘭居然變的頭腦清楚了;反觀自己,隻長個子不長心眼,著實阿鬥;明蘭十分慚愧。

如蘭毫不客氣的拿走明蘭手中剝好的橘瓣,塞進自己嘴裏,接著道:“還有,我那王家表哥自小就唯唯諾諾,一味的孝順,我素來就瞧不上!哼,姨媽還以為撿著什麼寶了,就元兒表姐那的xing子……哼哼,等著瞧,以後有的苦頭吃了!”越說越興奮,又再放了一個橘子在明蘭手中,示意她繼續剝橘子皮。

明蘭忽然理解如蘭了,其實她們倆很像,在整個盛府都烏雲密布的時節,唯獨她們姐妹倆有一種奇特而違和的放鬆感,雖然她們受到了名聲的拖累,但另一個方麵,她們也順利擺脫掉自己不中意的婚配對象。

大約想的太入神了,明蘭剝好了桔子後,把橘瓣放進自己嘴裏,橘皮給了如蘭。

……

又過了幾日,老太太挑了個好天氣的早晨,隻帶著房媽媽去了永昌侯府,王氏原本表示願意一道去,老太太看了她一會兒,隻淡淡的丟下一句:“忝著臉也好,撕破臉也罷,總是我一人去的好;也給你留些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