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長久安靜,點滴可聞,盛紘又歎:&ldqurave;u,何至於此!”
無人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長柏收斂q&iag緒,靜靜道:“若聖上早些立儲就好了。”
一切的根源在於儲位久空,老皇帝的猶豫使得兩王長期對立,兩邊各自聚集了大批勢力,文官互相攻訐,武將自成派係,兩邊勢同水火,到了後來全都騎虎難下,雙方已呈不死不休之勢,老皇帝同意三王爺過繼嗣子的那一刻,便點燃了導火索。
那時便是四王爺肯罷休,他身邊的那些人為了身家前程,也是不肯退了的。
“好在袁姑爺和梧哥兒都安好,咱們家也算祖宗保佑了!”老太太長歎一口氣。
袁文紹是竇老西的親信,一起被軟禁,一起被救出,然後一起反攻皇城,功過相抵,大約無事;長梧所在的中威衛一早被矯詔調離京畿,是以他並未卷入混戰,還在反攻時立下些不大不小的功勞,估計能升點兒官。
慘烈廝殺,朝堂激變,多少人頭落地,幾多家破人亡,眾人俱都心力疲憊,講的人累,聽的人也累,老太太叫各自都回去歇息,眾人魚貫而走,盛紘先出門,他要回書房寫兩份折子,長楓長棟跟著後頭,接著是女孩們。
最後輪到長柏要走時,他站起身,遲疑了片刻,忽回過身來,對老太太和身邊的王氏道:“還有一事,……六王妃和嘉成縣主過世了。”
此時三個蘭已走出門外,不過那時夜深人靜,她們都聽見了這一句,麵麵相覷之餘,全都止住了腳步,輕手輕腳湊到門口聽。
屋內老太太和海氏齊齊一驚,王氏連忙問道:“怎麼死的?”
長柏語氣很艱難:“富昌侯勾結四王爺,小榮妃做了內應,發難前她們宣召了一些王爵之家的女眷進宮為質,兵變後,榮顯闖宮,當著眾人的麵拿走了六王妃和嘉成縣主,直到昨日竇指揮使打進來,才於一宮室內發現六王妃母女倆的屍首,是……”
長柏頓了頓,似乎很難措辭,但想想當時看見屍體的兵丁那麼多,事q&iag也保密不了了,便簡短道:“是淩rǔ致死。”
空氣似乎忽然停滯了,瞬間的寒氣擊中了女孩們的心口,如蘭和墨蘭嚇的臉色慘白,捂住嘴巴不敢相信,明蘭看不見屋內q&iag景,想必也是人人驚惶的。
過了片刻,隻聽見老太太gān澀的聲音響起:“莫非……是為了榮家閨女?”
“正是。”長柏輕輕的聲音,“那榮顯口口聲聲要為妹子報仇,早幾個月前他們就查出那夥劫持榮家小姐的qi&aag人,竟是六王妃的護衛和家丁假扮的,原不過是想壞了榮姑娘的名聲,叫她不能在京城立足,誰知中間出了岔子,沒想到縣主年紀輕輕,竟這般狠毒,而那榮姑娘也是個烈xing子的,便……”長柏說的含糊,但聽的人都明白了。
“他們可以向皇上告禦狀呀!”王氏急切的聲音。
“即便告了,又能如何?”長柏冷靜道。
——是呀,告了又能如何,難道老皇帝會殺了自己的兒媳或孫女給榮飛燕償命嗎?小榮妃又沒子嗣,老皇帝還沒死,六王家就敢這般囂張,若老皇帝一崩,榮家眼看著就是砧板上的ròu,還不如投靠困境中的四王爺,一舉兩便,而榮飛燕的死便是仇恨的火種。
屋內無人說話,明蘭一手拉著一個姐姐,輕輕轉身走開了,走到半路,墨蘭便捂著嘴,輕輕哭起來,到底是一起喝過茶說過話的女孩,幾個月前還那樣鮮豔明媚的兩個青的生命,如今都死於非命。
如蘭忍不住輕泣道:“這事兒,算完了吧?”
明蘭心道:怕是沒完,還得一場清算,外加一個新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