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帶著淚珠撲哧了一下,心中大是希冀:“真能如此麼?”

明蘭用力拍著嫣然的肩膀道:“放心!你祖父當首輔時,多少大風大làng都過來了,怎麼會在小yīn溝裏翻船?咳咳,不是說你爹是小yīn溝哦!你也得打起jīng神來,好好服侍你祖父chu&aag前榻後的,不要這幅哭喪臉,扮出笑臉來!多大的事兒呀,一沒下定二沒過禮,不算悔婚呀!”

其實在明蘭看來,這事還很有可為,餘閣老如此動氣,想必京城餘大人那裏不敢太忤逆了,有那封休書壓著,餘太太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早先斬後奏把婚事訂下了,那時再悔婚就麻煩了!聽明蘭細細分析,嫣然總算暫且放寬了心。

這事就這麼僵持著,明蘭宛如嫣然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每當彷徨動搖時便拉明蘭去,說些笑話寬慰一二,便可暫緩焦慮之q&iag,作為閨蜜明蘭義不容辭,一來二去的,餘閣老和老夫人乃至餘家二叔二嬸都對明蘭讚不絕口,直誇她xing子好人厚道。

不知是不是否極泰來,又過了幾天q&iag況開始好轉,據說那顧二公子十分誠意的親自拜訪了餘大人,並當麵求親,老侯爺也寫了一封懇切的求親信,餘閣老和老夫人看了之後有些動搖,畢竟是貴胄子弟,若是本人肯悔改,未嚐不是樁好親事。

嫣然素xing溫柔,聽祖父母這麼說也有些心動;明蘭扁扁嘴,沒有說話。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常年在法院旁聽做記錄的明蘭很信古龍那老醉鬼的一句話:女人可能為了男人改變,但男人卻不可能為了女人改變,不過是裝的時間長短罷了。

盛紘把長柏的婚事定在明年初,到時在京城辦婚禮,因年底任期就到了,夏末起盛府上下再次開始清點家產仆眾,有些置辦的田產莊子當脫手則脫手,有些當地買來的仆婦雜役當遣散就遣散,明蘭也開始對暮蒼齋一眾丫鬟單獨談話,問可有不願跟著走的。

家生子不用說了,外頭買來的不過小桃若眉和另三個小丫鬟,盛家待下人寬厚,明蘭又是個好xing子的,丫鬟們都不願離開,十來個女孩子問遍,隻有兩個要隨老子娘留下的。

然後明蘭開始清點自己的財產,其實她沒有什麼私房錢,平日裏老太太給的零花錢雖多,但打點丫鬟婆子也用了不少,不過幾十兩銀子,明蘭按照當時物價細細算了算,大約夠一個六七口的莊戶人家過兩三年,看著不少,其實在官宦人家卻做不了幾件事;倒是這幾年積攢下不少金銀玉器首飾擺設。長柏哥哥送的字畫書籍,著實值不少錢,明蘭索xing又訂了個器物冊子,把自己的東西分門別類的記錄下來,一件件勾對好了入冊。

去年她搬進暮蒼齋之前,盛老太太便從金陵老宅起出一套首飾匣子寄送過來,一整套共九個匣子,最大的那個有一尺高,九層共四十九個明格和十八個暗格,最小的匣子卻隻有巴掌大小,打開來居然也有九個小格子,匣匣相套,格格可拆卸,全部都用上等的烏木海棠花式透雕及金玄色螺鈿鑲嵌,再配上大小不等的九把對臥雙魚大鎖和十八把玲瓏半魚小鎖。

整套東西看著雖有年頭了,但木質依舊光潔明亮,白銅hu&aag銅都打磨的鋥亮如新,光線下呈出美麗的色澤,jīng致古樸的明蘭幾乎合不攏嘴,當年天工坊鼎盛時期,最好的幾位大師傅日夜趕工做了一個月的上品——便是盛老太太當年的陪嫁,之一!

這東西搬進暮蒼齋時,如蘭還好,王氏有檔次的陪嫁她也見過不少,不過酸了兩句,幾天拿白眼看明蘭而已,可墨蘭幾乎當場紅了眼珠,恨不得活吃了明蘭,回去又跟林姨娘哭了一場,林姨娘則跟盛紘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