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摟著祖母的脖子,糯聲糯氣道:“祖母,我要有新嫂子了?”

“小丫頭裝什麼蒜?不都聽見了嗎?”老太太在明蘭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明蘭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祖母,其實那海家小姐是你相來的吧?”

盛老太太白了明蘭一眼,眼角掃了一遍門窗,一旁的翠屏明白,轉身就去巡視了一遍,老太太撫著明蘭的頭發道:“也是你老子多事,討兒媳婦本是當娘的事,卻來煩你祖母,也罷,柏哥兒到底是咱家的長子嫡孫,終是輕忽不得。”

明蘭仰著笑臉,粉純潔無辜:“父親和母親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定是對祖母相親的本事十分滿意的了。”

盛老太太板著臉想罵,卻又忍不住先笑了起來,隻輕輕掐了孫女兩下,搖著頭道:“你大哥哥這會兒可比你父親當年qi&aag多了,有個剛升了五品的爹,有個忠勤伯府的姐夫,還有個體麵的舅家,便是海家那樣的書香清貴也不可小覷了。”

其實一開始,海家並不看好長柏,覺得盛家家世單薄了些,但盛老太太十分有信心,當年王家也曾猶豫過盛紘的親事,不過當盛老太太帶著盛紘上門拜訪時,王家老太太一看見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盛紘,就立刻同意了——所謂丈母娘看女婿,往往是越看越喜歡的。

盛老太太cao作起來很有經驗,這次也是讓耿家伯母帶著長柏去拜帖,海家太太一看見氣質磊落身姿挺拔的長柏,心裏就同意了一半,也不知那海家小姐有沒有隔著簾子偷看過,如果看了,估計也得迷上。

當然這些明蘭並不知道,盛老太太又道:“那海家小姐是幾年前孔嬤嬤與我說的,德容言功都是不差的,虧就虧在他們海家男人都不納妾,便養的女兒也都容不下妾室,海門女這才難嫁的。不過你大哥哥卻不怕這個的,這些年統共一個通房,叫什麼……嗯……”

“叫羊毫。”明蘭給接上。

盛老太太輕輕一曬:“這個還好,其他幾個破名字也虧你大哥哥叫的出來,好好姑娘叫什麼豬l&aagjī鼠的。……那羊毫不過中人之姿,也是個本份的,回頭要留要遣都無妨。”

聽老太太這般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一個女孩的人生,明蘭漸漸黯下眼神,像羊毫這樣被主人家收用過卻沒名分的女孩,未來其實是很可慮的,她們最好的結局是抬了姨娘,在正房生育之後,如果男主人恩寵還在,便還能生個孩子,若是主人家夫妻和睦,她從此就成了擺設,慢慢熬gān青;如果女主人容不下,便遣出去,或放了,或配人。

但是又能配的什麼好人呢?不過是府裏的下人,市井的渾蟲,山裏的樵夫,田裏的農夫,但凡有能耐討的起婆姨的有家底的男人,都不會要一個破了身子的女人。

但是又不能一味忍讓姑息,明蘭知道老太太當年的悲劇,很大程度上就是盛老太爺的通房姨娘挑撥搬弄的結果,這種自小服侍少爺的丫鬟,上下熟悉,又與男主人q&iag誼深厚,常常在女主人進門之前便地位穩固,有時甚至會給新來的女主人下套子使絆子。

明蘭捫心自問:到時候,她能毫不猶豫的處置掉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