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目光陡然銳利:“你……說什麼?你怎如此汙蔑!”
明蘭心裏暗笑,和林姨娘一樣,墨蘭果然是外頭柔弱內裏qi&aag悍,其實如果是真柔弱又如何混得今日風生水起,明蘭淺笑:“哦,看來我誤會了,原來四姐姐不是想讓太太責罰我呀。”
墨蘭氣的內傷,如蘭長大了嘴,心裏大喜,喜孜孜的挽起明蘭的胳膊,親熱道:“六妹妹以前身子不好,叫老太太免了給母親請安,今日第一次來遲了也沒什麼?適才香姨娘服侍我娘吃過早膳後,劉媽媽找母親有事,幾位姨娘也叫去了,這會兒也還沒出來呢,不妨事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是王氏傳給如蘭的理念,平日裏她和墨蘭鬥嘴十次裏倒有七次要輸的,如今憑空降下外援,立刻jīng神大振;明蘭如何不知這裏麵的彎彎繞,隻不過選擇站邊最忌諱的就是牆頭糙搖擺不明,有衛姨娘的死在前頭,她和林姨娘這一邊是好不到哪裏去了。
如蘭找到了戰友,拉著明蘭說東說西的,一會兒說新進的袍子ròu好吃回頭送些給明蘭,一會兒又說她新得了幅《九九消寒圖》要和明蘭一起看:“小時候六妹妹就和我住一塊兒的,可惜後來去壽安堂便不怎麼親近了,要是咱們住一塊兒就好了。”
墨蘭早已平複下怒氣,斯文的用茶碗蓋撥動著茶葉,戲謔道:“五妹妹真說笑了,六妹妹在老太太跟前吃香的喝辣的,可風光著呢,如何肯來葳蕤軒?唉——說起來,我是個沒福氣的,當初進不了壽安堂,可五妹妹比我們倆qi&aag的多了,怎麼老太太也瞧不上眼呢?”
要論道行,如蘭的確不如墨蘭,她罵人在行,這種jīng致的鬥嘴卻往往會被拿住馬腳,這一句話就被頂住了,捏著明蘭的手立刻收緊,明蘭哀悼著自己發疼的胳膊,道:“四姐姐真逗,當初五姐姐和太太是母女q&iag深,舍不得太太才為難的,四姐姐倒是大孝順,可老太太總想著莫要拆散人家骨ròu,這才挑了我的。”
如蘭立刻受到提醒,撲哧笑出來:“對呀,四姐姐倒是大孝順,舍得林姨娘,可老太太卻不忍心呢!”隨即放鬆了手,明蘭忙不迭的抽回自己可憐的小胖胳膊。
墨蘭站起身來,看著明蘭,一字一句道:“你竟敢如此議論長輩和姐姐?”
明蘭笑吟吟的道:“我如何議論了?四姐姐倒是指點下我哪一句說錯了,說出來好叫妹妹改呀。”有本事你就從她的話裏找出茬子來。
當初那個法官老太曾放言:所謂法庭,就是擠兌人的法定地點。辯論時句句條款章句打頭,看著對事不對人,其實都是對人,打官司打的就是人,別人還一句說不出來;當年姚依依心水的那個律師帥哥就可以把原告氣的死過去活過來,還很一臉誠懇嚴肅。
墨蘭意外的瞪著明蘭,秀目大睜,明蘭平靜的看回去,她不是故意要和墨蘭鬥,但今天一進門墨蘭便得理不饒人,咄咄bī人,句句藏厲,這會兒明蘭若太示弱了,那不但被如蘭輕視,還得準備好以後日日被欺負,她亮出爪子不過是讓別人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雖然沒有親兄姨娘,可也不是全無倚仗的。
兩個女孩目光對峙著,空中火光四溢,如蘭大是興奮,兩眼發光,明蘭輕輕別過眼睛,裝作害怕的樣子,站起來走到墨蘭麵前,乖巧的福了福,恭順道:“都是妹妹的錯兒,若不是遲了也不會和姐姐嘴巴淘氣了,四姐姐莫氣,妹妹給您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