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轉過來,兩條修長的胳膊jiāo疊在明蘭的桌子上,含笑道:“六妹妹睡的很沉,定是昨晚連夜苦讀累著了吧?”
明蘭整整頭上的頭發包包,厚著臉皮:“還好,還好,應該的。”
齊衡眼中笑意更甚,明蘭繼續默念‘色即是空’。
這天中午明蘭依舊沒的午覺睡,家中來了貴客,齊衡之母平寧郡主到訪,正在壽安堂和盛老太太王氏說話,隻等著見一見盛家的兒女。
朝廷欽封的正三品郡主娘娘果然氣派非凡,明蘭遠遠的剛看見壽安堂裏那棵桂花樹鬱鬱蔥蔥的枝頭,便發現壽安堂外整齊的站了兩排垂首而戰的仆婦丫鬟,房媽媽已經等在門口,一看見他們便向裏頭傳報,從長柏以下個個都屏氣凝神,按著齒序魚貫進入正房,看見一個麗裝女子和盛老太太分坐在正中兩側座位上,王氏坐在盛老太太下側的八仙過海雕繪的海棠木長背椅上,齊衡率先上去給三位長輩見了禮,然後站到那麗裝女子身側。
“還不快給平寧郡主磕頭見禮。”盛老太太吩咐。
六個盛家兒女依次給那麗裝女子磕頭問安,然後立到王氏後邊去。
明蘭定下來,偷眼打量那平寧郡主,隻見她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身穿一件薑hu&aag色繡遍地毓秀蔥綠折枝桃紅牡丹的薄緞褙子,裏頭襯著月白紗緞小豎領中衣,下頭一條細折兒墨綠長裙,露出一對小小尖尖的錦繡鞋頭,居然各綴了一顆指頭大的珍珠;那郡主雲鬢蓬鬆,嫻靜若水,生的眉飛目細,嫵媚絕美,細看著眉目倒和齊衡有六七分相似,明蘭心道,難怪那小子這般美貌。
平寧郡主給每位哥兒姐兒一份見麵禮,長柏和長楓各是一塊玉佩,質量如何明蘭看不見,給長棟的則是一個金光玲瓏的福娃娃,三個女孩都是一串上好的南珠,顆顆滾圓,圓潤生輝,價值非凡,盛老太太靜靜道:“郡主太客氣了,怎如此破費,倒叫我們不好意思了。”
平寧郡主微笑道:“姑娘們生的喜人,我很是喜歡,可歎自己沒福氣,隻有衡兒這一個孽障,今日便多賞些又如何;況且,唉,也委屈她們了——”
明蘭聽的心驚膽戰,發生什麼事了?
王氏笑著轉頭對三個蘭道:“莊先生已和你們父親說了,以後你們就不必隨哥哥們一同上學了,專心在屋裏學些女紅規矩才是正理……”
墨蘭一陣失望,轉頭看見如蘭一派平靜,就知道她必是早知的,心裏飛快的轉了起來:除了上課時間,平時很難見到齊衡,她總不能在莊先生上課時擅闖吧;可如果不能見到齊衡,單論父母之命身份體麵,她又有什麼優勢?想起齊衡俊逸的麵貌,溫柔有禮的言談,墨蘭更是憤恨失落,袖子下麵捏緊了拳頭,一時連王氏後麵說了什麼也沒聽見。
明蘭卻是大大舒了口氣,太好了,若這樣一起上課下去,家塾裏可要處處硝煙了,阿彌陀佛,戰火消弭於無形,善哉善哉。
接著那平寧郡主又和盛老太太說了幾句,王氏幾次想cha嘴都沒找到機會,說著說著,平寧郡主笑道:“……哪位是府上六姑娘,我家衡兒家後提起她直笑呢?”
明蘭正神遊天外,肖想著明天上午不用上課了,打發完小長棟,給老太太請了安後,便要上chu&aag補個眠才好,冷不防被點了名,有些忐忑;盛老太太笑著招明蘭過去:“喏,就是這個小冤家,因養在我跟前,我沒的功夫管她,可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