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教過姐姐?那為什麼不教我?我也要請先生!”果然,如蘭跳下矮墩,跑到盛紘身邊,拽著袖子撒嬌道。
王氏把如蘭扯到自己身邊,斥道:“不許胡鬧,你父親如今公務繁重,如何能陪你玩,你連描紅都坐不住,請什麼先生!”
如蘭不肯,跺腳撅嘴,王氏又勸又哄,盛紘已經沉下臉來了,盛老太太微笑著看,這時一直安靜不語的墨蘭突然說話了:“五妹妹年紀小,描紅又最要耐xing子,自然無趣,不過學些詩詞道理卻是好的,我覺著也不用請先生了,大姐姐學問這樣好,不如請她來教,豈不正好?”說完,抿嘴而笑,斯文天真。
盛紘見女兒說話周到,態度柔雅,忍不住讚道:“墨兒說的好,女孩子家不用科舉仕途,自無需認死理的練字,不過讀些詩詞文章陶冶xingq&iag卻是不壞,華兒得空教教如兒也好,身為長姐自當教導弟妹。”
王氏臉上一曬,不予理睬,華蘭微有不屑,盛老太太卻在看唯一沒說話的盛明蘭,她正傻傻的看著墨蘭,心中又是歎息。
東拉西扯幾句之後,王氏慢慢把話題帶到華蘭的及笄禮上去,沒說兩句,盛老太太就發話讓媽媽在這裏擺早飯,分擺兩桌,一桌在正房,三個大人吃,次間擺一桌,孩子們一起吃。
早飯端上來,出乎意料的簡單,即使是不甚了解q&iag況的明蘭也覺得有些寒酸了,一個大瓷盤裏麵盛著白饅頭和香油花卷,外加白粳米熬的清粥,還有幾個小菜。
明蘭抬頭,看見長柏哥哥神色似有歉然,長楓和墨蘭神色如常的起筷用餐,華蘭和如蘭則齊齊撅了撅嘴,雖然動作幅度不一,但角度如出一轍。
明蘭由丫鬟服侍著也慢慢吃著,回想這幾天在太太屋裏吃過的早餐,蓮藕蜜糖糕,奶油鬆釀卷蘇,炸糕,ròu鬆香蒜花卷,蜜汁麻球,棗熬粳米粥,紅稻米粥,臘ròu蒸蛋,燕窩燉蛋,gān絲清炒牛ròu脯,麻油涼拌熏ròu絲,十六樣各色小菜拚成的什錦醬菜八寶盒……
大戶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何況他們兄妹六人來自三個不同的生產廠家,這之前連話都沒說上幾句,這會兒就更是隻聞得調羹筷子輕動聲。
吃完早餐,盛紘趕緊去上衙,王氏回自己院子,幾個孩子吃完後也都被不同的媽媽接走了,負責明蘭的那個媽媽在抱廈還沒來,明蘭就跳下凳子,到門口望了望,對於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亂走,但是沿著門口的走廊散散步應該沒關係吧。
北方的建築和南方就是不一樣,高闊的廊柱,方正的石板條凳,沒泉州府邸那麼jīng致秀氣,卻也大氣明朗,明蘭扶著牆壁一邊走一邊看,不知拐了幾個彎,經過了幾個房間,越看越搖頭。這裏房舍空闊,擺設簡單,除了必要的家具,一應金玉古玩全無,仆婦婆子大都是上了年紀的,隻有幾個小丫頭在灑掃漿洗,看著比別處的丫頭寒酸,院子裏無花無木,隻是簡單的修剪了下,門庭頗為寥落,活脫脫一個苦寒窯。
明蘭暗想:看來傳聞是真的。
這位盛府老太太出身勇毅候府,生xing高傲,年輕時目下無塵,早年最喜歡折騰,據說把夫家和娘家都得罪了,後來盛府老太爺過世,她守了寡也轉了xing,待到盛紘成年娶妻之後,盛府的產業她一點沒留全jiāo給了盛紘,自己卻沒剩下多少體己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