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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簽了認罪同意書,意味著承認是自己導致這起事故,那你懂這個刑事責任嗎?”

“是。”

“你了解這起事故嗎?”

“是。”

“那你說這是什麼事故?”

“工程,塌方。”

“隻有這些?”

“隻有這些。”

“塌方是不是會砸到人?”

“是。”

“很重的東西塌下來,是不是會砸傷甚至死人?”

“是。”

“所以你要承擔砸死人的責任,你確定這是你自願的?”

她一句句循循善誘,他變得恐慌不已,嘴唇也開始發抖。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後,他就很焦慮,兩手不停地搓動,手銬發出金屬響聲。

“我看了你的卷宗,你沒有任何辯解、反抗,直接認罪,為什麼不找律師幫你?”

他又露出那種疑惑的神qíng,許是不太理解這句話。

陳易瀾懂了,不能跟他說這些帶有彎繞的,得直接問。

“八月十五日,事發當晚,你在哪?”

“路上。”

“不可能整晚都在路上吧,你在路上的時間段是幾點到幾點?六到八,還是八到十?”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點頭。

“你走的哪條路?石竹大道還是桃園路?”

這兩個路名全是陳易瀾隨口編的,她篤定對方一無所知。果然,周思明露出很無奈的表qíng,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警衛。

陳易瀾說:“看我。”

她音量不小,他嚇了一跳,僵硬地把腦袋轉回來,喃喃地說著:“……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她覺得有戲,緊bī追問:“不是什麼?”

他不知是想到什麼,整個人莫名其妙變得又驚又怕,焦慮不安不停哆嗦,單薄的木板桌被他弄得左右搖晃。

陳易瀾雙手壓住桌子,將臉湊近,“思明,別怕,你把事實告訴我,我可以保護你。”

她態度溫和,從頭到尾都沒有凶過,大抵是第一個或許也是唯一一個令他感覺稍微可以親近的人。

對方停頓了一下,那雙孩童般的眼睛幾乎要哭了,誰都沒有料到,他下一刻竟突然bào動,霍然站起身,猛地朝陳易瀾bī近。

那一瞬間,陳易瀾覺得應該沒事,對方不會攻擊自己,但這一舉動讓兩個警衛很警覺,包括韓縱也是,當即就拉著她胳膊讓她站起來。

“坐下!”兩個警衛摁著他的肩,但他拚命掙紮試圖擺脫,還不停朝陳易瀾叫喊那四個字,“不是這樣……”

陳易瀾立刻說:“他沒有攻擊我。”

韓縱抱著她,不讓她往那邊靠近。

事qíng爆發得太快,根本來不及仔細揣度,現場就突然一片混亂,成了警衛鎮壓bào動的犯人。其中一個把還在掙紮反抗的周思明扣在木板桌上,另一個迅速把電棒打開,往他腰上狠狠捅下去。

陳易瀾的眼睛瞪得非常大,對眼前正在發生的難以置信。

韓縱立刻捂住她眼睛,但那種嗞嗞的可怕聲音她還是能聽見,電流通過身體,人狠狠地抽動兩下,皮ròu痙攣的響動。

被這麼搞一下之後,犯人口吐白沫接近暈厥,這地方已經不適合女生繼續待著。韓縱打開門攬著她出去,她還扭過頭看了最後一眼,頓時感覺心裏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