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了些,林大奶奶也沉下臉冷聲道:“我日日去她那獻殷勤也是我的事,嫂子要是沒看上人家手裏的錢,沒惦記著姚家的生意經,前些天會常往我那跑往我那獻殷勤?昨兒個不是還說要請她過來家裏做客!”
被林大奶奶這麼一刺,王氏也有些後悔剛剛口不擇言,隻是此時她正氣在頭上,實在拉不下臉道歉,就隻鐵青著臉看著林大奶奶。林大奶奶被她這般看得越發氣惱,接著道:“勾引!哼,就她那張臉還用得著勾引?宮喜什麼德行你心裏不清楚,剛一見著麵就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了。她去我那都是躲著宮喜,倒是宮喜,每次都跟蜜蜂瞧著蜜似的,趕也趕不走!”
“你住口!”要說之前王氏有些後悔自己話說得過分了,可這會兒一聽林大奶奶這般擠兌自己的兒子,當即變了臉,聲音一下子抬高了。
林大奶奶冷笑地站起身:“好心當作驢肝肺,宮喜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操心去吧!”
王氏氣白了臉,抖著手指著林大奶奶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中午,宮喜從外頭回來,正準備用午飯。忽想起之前王氏跟他說過,這幾日讓他姑姑去姚府提那事,再坐不住,馬上跑到王氏這邊問情況,結果沒說兩句就被王氏給罵了出來。宮喜在王氏那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以為意,隻是為著晚娘拒絕自己的事著急,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裏轉了幾圈,然後連飯也顧不得吃,即出去找林大奶奶。
……
兩日後,姚旭輝得了半日閑,便過來看看長安。
“好像又重了不少。”姚旭輝接過長安,小心掂了掂量,就交還給葉楠夕道,“難得你現在還能過得這般愜意。”
葉楠夕請姚旭輝坐下,讓紫萱沏上茶,又讓繡珠將前天她醃製的小脆瓜切一盤過來,笑著道:“我能過得這般愜意,都是因為有六哥照看的關係。”
姚旭輝笑了笑,拿竹簽叉了塊小脆瓜送進嘴裏嚐了嚐,然後點點頭。夏日吃這個確實爽口,他又吃了兩塊,然後才放下竹簽,看了葉楠夕一眼,再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時,才開口問:“宮家那邊,你真無意?或者需要問一下葉院長?”
“六哥是讚同此事?”葉楠夕有些詫異地看了姚旭輝一眼。
“宮喜這個人雖有些男人的小毛病,不過確實懂得疼人,有良心,人長得也算是不錯,年紀也適合,你若是願意,拿捏他不是難事。”姚旭輝說到這就笑了笑,解釋道,“我倒不是要做說客,隻是覺得,你以後若是有另嫁的打算,宮家的條件不錯,人也算適合你。”
葉楠夕微抬了抬眉,姚旭輝接著道道:“他那邊沒死心,自個求到我這邊來了,倒是難得一片赤誠之心。不過你要是真不願,我就替你徹底斷了他這份心,也省得他還留著念想,兩邊耽擱,但你若是有一兩分觀望的心,我便幫你拖著,再好好瞧瞧,日後再定也可以。”
“六哥……”葉楠夕怔了怔,感激道,“多謝六哥這份心,不過我並非故作姿態,六哥幫我徹底拒絕了吧。”
姚旭輝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卻片刻後,就將目光落在長安身上,遲疑了一會才低聲道:“在等他?”
他既已猜出她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長安的父親是誰,他雖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清楚她是不是還在等著那個男人,但一個女人如果沒有重新開始的打算,多半是因為過去的原因。
葉楠夕摸著長安的腦袋,無聲的笑了笑:“六哥呢?都這麼多年,六哥為何還不續弦?”
姚旭輝一怔,收回目光,垂下眼,看著幾上的杯盞,良久才歎道:“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是打算一直等下去,隻是我聽說他家已經……”
葉楠夕卻搖了搖頭:“並非是刻意去等誰,隻是我如今過得很舒心,暫時不想做改變。而且我覺得,用現在真切的難過去換取一個未來無法預訂的好,是件極其虧本的是,六哥覺得呢?”
姚旭輝嗬嗬笑了,隨後似想到什麼,停了一會,就轉頭看著她道:“聽說晉王身邊的四名悍將已有三名被俘了,如今的戰火似也縮到了梧州以西,可能再等不了多久,就會有個明朗的結果。”
長安忽的趴到幾上,要抓盤子裏的佛手,差點碰到茶盞,葉楠夕一驚,忙抱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