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不相信,亦是不解:“什麼意思?”
正好這會兒,綠珠進來了,卻一掀簾子,瞧著蕭玄竟在屋裏,她不禁愣了一愣。
“正好你過來,那就由你跟三爺解釋一下吧。”葉楠夕看了綠珠一眼,然後對蕭玄道,“我這確實有人懷孕了,隻不過不是我。”
綠珠有些詫異地看了葉楠夕一眼,見蕭玄都看過來,遲疑了一下便道:“是媚兒懷孕了,有一個多月,隻是她身體不大好,她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生下來,所以剛剛二娘子就讓我給她送去兩碗藥,一碗是保胎的,一碗是落胎的。”
蕭玄聽完後,又看向葉楠夕,目光沉靜,他不知道該不該信,隻是無法忽略心裏那等失落的感覺。即便是放開了她,他卻還是抱著奢望,奢望待一切塵埃落定後他若還在,就再將她接回身邊,或許那時他已一無所有,但她也不會嫌棄他。可事實上,他知道她恨他,就算她對他一句怨言都不曾有過,甚至每次都對他笑臉相迎,他卻還是清楚她恨他,那恨意即便藏得再深,他也能感覺得到。和離的事,她沒有任何哭鬧,甚至一句指責都沒有,就接下了他給予的和離書,或許是因為她自葉院長那明白了點什麼,但更多的是因為她驕傲,驕傲到連原因都不削去問。所以這樣的她,事後怎麼可能再回到他身邊,可是,今日當聽到她懷了孩子後,他猛然間看到了一線希望。
過來的這一路,他激動得幾乎不能自持,隻要她有了跟他血脈相連的孩子,那麼任何力量都斬不斷這個血緣的羈絆!
所以他怕她會狠心拿掉這個孩子,他怕她真的會做出來……
她沒有狠心拿掉孩子,卻隻用幾句話,就讓他的夢醒了過來,可是他卻依舊不願相信:“是真的?”
“媚兒就在後罩房那,她還是你給送到我這的,你可以現在就去問問她。”葉楠夕說著就對綠珠道,“給三爺帶路。”
綠珠遲疑地看了葉楠夕一眼,見葉楠夕沒有收回話,便對蕭玄道:“三爺請。”
蕭玄深深地看了葉楠夕一眼,見她依舊那麼含笑地看著他,隻是那笑並沒有到眼底,良久,他心裏黯然,轉身出去了。隻是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了一會,回頭道:“你,有去讓大夫給把過脈嗎?”
葉楠夕心裏生出幾分惱意,麵上卻很是平靜地道:“當然,不讓你為難是次要,我自己也不想陷入為難。”
“無論如何,好好照顧自己。”蕭玄轉身,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忍住那句話沒說,走了出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後,葉楠夕長籲了口氣,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然後看著剛剛被他放在桌上的那半碗火腿湯,伸手去試了試,剛剛還滾熱的湯,這會兒已經涼了。
一刻多鍾後,綠珠回來了,葉楠夕明顯是在等她,瞧她進來後便問:“他都問什麼了?”
綠珠將蕭玄和媚兒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葉楠夕支著下巴沉吟一會,又問:“大夫的事沒問?”前幾日她給媚兒請了大夫過來,但她並沒有讓大夫也給她把脈。
綠珠想了想,搖頭:“沒有。”
“媚兒喝的是保胎藥,這麼說,她是打算生下這個孩子了。”葉楠夕想了想,便站起身,“我去看看。”
葉楠夕過去時,媚兒正好開門,兩人冷不丁地打了個照麵,媚兒一怔,隨後就屈身行了一禮:“我正打算去找二娘子呢,不想您就過來了。”
“現在身體感覺如何?燒都退了吧。”葉楠夕打量了她一眼,然後一邊說,一邊進了屋裏。
“多謝二娘子關係,已經都好了,身體也比前幾日利索了許多。”媚兒跟在葉楠夕身邊,待她坐下後,就給她倒了杯茶放在她跟前。
“你坐吧。”葉楠夕朝她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然後才看著她道,“你真打算生下這孩子?”雖媚兒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但算這時間,她猜八成是那牢頭的。這樣的種,那牢頭會在意,而且媚兒真願意要這個孩子?
“二娘子想必也知道我這肚子裏的種是誰的。”媚兒坐下後,就看著葉楠夕道,“他是花蕊夫人的人。”
葉楠夕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媚兒接著道:“他今年已經四十一了,家裏娶了一個妻子三房妾侍,卻沒一個能生得出蛋來,之前也跟我說過,若是我能懷上他的種,他就讓我出去好好安置。”